师长,没事。”
“说。”龚鹿彩一瞪眼睛:“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单浩言知道这事瞒也瞒不过去了:“师长,你看了别难过。”
说着,他让出了身子。
龚鹿彩一眼就认出了那具尸体。
他的整个人身子一晃。
“师长,师长!”
“让开,让开!”
龚鹿彩推开了身边的人,一步步走到了那具尸体前,呆呆的看着,忽然一声哀嚎:
“崽哎,我的崽哎!”
那是,他的儿子,龚德业!
龚鹿彩老泪纵横,蹲下,一把抱住了儿子的尸体:
“我的崽哎,你怎么就没了啊,看到你娘,我怎么和她交代啊!”
边上所有的人,都在默默的看着他。
“师长,都是我不好。”
单浩言刚说完,龚鹿彩已经失神地说道:“不怪你,不怪你。要怪,就怪外面的那些畜生吧!”
他忽然破口大骂:“小日本,我草你祖宗十八代,我和你们不共戴天!”
他骂一声,哭一声。
孟绍原站在边上,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才好。
龚德业的死,是之前谁都没有想到的。
这个孩子表现的非常勇敢。
而从另一个角度来看,这也更加坚定了龚鹿彩和日军血战到底的决心!
……
龚鹿彩拒绝了部下要把龚德业下葬的请求。
他把自己的孩子火化了,然后把骨灰小心的收藏起来。
即便突围,他也要带着自己的孩子一起突围!
他,是自己最亲的孩子啊!
“告诉弟兄们,再坚持一天,一天!”
龚鹿彩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敢死队不够,我来当敢死队的队长!副总指挥,我死了,你当这个队长!”
“成,你死了,我上!”孟绍原默默地说道:“我死了,魏云哲,你接替我的位置,踩着我的尸体上!”
李之峰三个卫士一句话都没说。
习惯了。
尤其是李之峰,在侯家村的时候就习惯了。
那场血战,他到现在都还记得。
长官是无赖,是色鬼,但他从来都不是一个懦夫!
要他玩命的时候,他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炮击,又开始了!
“弟兄们,跟我上啊!”
龚鹿彩狂吼一声,一把夺过了一听机枪:“和小鬼子拼啦!”
“拼啦,和小鬼子拼啦!”
周围,爆发出了山呼海啸般的呼声。
师长的儿子都牺牲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去拼命?
这是1940年10月13日,距离死守丹阳三天三夜的命令,还剩下最后一天。
这一天,也是最漫长最艰苦的一天。
还能守住吗?
没人知道,也没人在乎。
只要还有一个人在,丹阳就不会沦陷!
那面国旗,猎猎飞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