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五域各地观战者察觉不了现场那微妙的道则变化。
这更惹人心烦!
因为就这一手幻剑术,灵榆山也有路人能有悟,这恨不得让人想插上翅膀,赶赴现场观战!
石桌……
华长灯盯着这石桌,不明白八尊谙想要做什么。
可他尚且不语,八尊谙分明也是准备周全,手缩进袖袍,像是要掏个什么东西,却没第一时间拿出来。
他主动坐到了石桌前,下巴一侧,示意华长灯也先落座:
“华兄远道而来,怕是还不知,就在半年前,我与徐小受合力,将古战神台坐置于此,摆下的这方战神界吧?”
“当然,受酆都之力影响,而今叫它战神界已不符现实了,得唤作鬼佛界。”
“但不论名字如何,你且理解为‘剑阵’吧!”
他笑着一摆手,不再论这些身外事,也不解释这“剑阵”无剑,何来“剑阵”一说?
他从袍中掏出两个金色的酒杯,一放于自己身前,一放于华长灯座前。
而后再次伸手,二度示意华长灯落座的同时,手微一晃,拿出了个玉壶。
“远来是客,此番出楼,我虽无佩剑,却顺了一壶美酒,名为‘尘中仙’。”
“华兄,请。”
这第三次请,饶是华长灯本心不大情愿,也有些好奇八尊谙想论的“道”是什么了。
他亦不急了,踱步往前,卸下狩鬼置于石桌之上,提臀落座。
“这怎么喝起酒来了……”
灵榆山众修、五域观战者,心中迟疑尚未见明,却见华长灯落座的那一瞬。
“嗡——”
山景一震,而后轰然炸碎,整个山体都不见了。
失重感袭来,众人如坠深渊,连忙想要控制住自身,可刚有如此想法,却又感觉踩到了又实又虚之物上。
“哗。”
涟漪轻荡,圈圈圆圆,倒映出了在场数千张惊疑不定的面庞。
水!
不,是湖!
灵榆山不见了……哦,也不是,是灵榆山远去了,成了远处之景。
山上染了风雪的灵榆木、伏桑木,大家抬眼望去时,依稀可以辨得出来。
而脚底下踩着的虚实之水,源于好似置入了山间异次元世界的这方瞧不见边界的清澈灵湖。
“哪里整出来的世界?”
“又是哪里整出来的湖水?”
“冰天雪地的,这灵榆山本来也没有湖吧……”
灵榆本无湖,八尊谙说有就有。
而变迁的不止是山与湖,还有天地!
华长灯坐下后,天地阴阳交汇,彻底变色,夜幕被曙光撕破,以灵湖之上石桌为分界……
华长灯以北为夜色,飞雪飘零。
八尊谙以南生日出,暖阳融冬。
“我的天!这境界……”
初始灵榆山众修尚且不察。
直到各家掌杏画面上传来评论,有的说自己脚下也出现了湖,有的说自己头顶从黑夜变成了白昼。
这一下,众人才意识到,八尊谙无形中一剑幻剑术,改的不止是灵榆地貌,而是五域各地!
“这哪里是幻剑术?”
“这已经是第二世界了吧!”
“在华长灯的酆都异象之中,强行切来一半第二世界?战斗已经打响了,第一关是:抢地盘!”
华长灯可不认为这是在抢地盘。
用“抢”之一字来形容,倒真抬举八尊谙了。
这第二世界缥缈虚幻,他只需一念,便可轻易堪破这层“封锁”。
是八尊谙弱了?
还是他别有所图?
“汩汩……”
华长灯静坐石凳,稳如圣山,不为外物所动,八尊谙便高举酒壶,倾倒酒液,一边倒,一边说:
“其余之道,姑且不提。”
“在论之前,我尚有一惑不解,不知华兄可否指点迷津?”
杯中酒过半。
八尊谙分明只倒向其身前的酒杯,华长灯盯着自己跟前的,其中也快盈满了。
“讲。”
他手指轻叩着桌面。
八尊谙似笑非笑瞥了眼他身后,遮着袖将酒壶提来,说道:
“固然此战我亦神往已久,然于华兄而言,三祖虎视眈眈在后,华兄又怎心甘情愿,当这马前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