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刘辩愣了下,几乎大殿里所有人都不出声了。
朝臣们的目光与刘辩一样,都在董卓身上。
在座除了刘辩,几乎都是饱学之士,理解起来自然非常轻松,不少心头暗自惊疑。
安静,很安静。
‘交众与多?这说的谁?’
“主听用祸,奸之所会,这个指的是谁?”
“为什么突然提到河北,河北贼又是谁?黄巾军吗?”
一些人的目光,悄悄从董卓身上移走,落到了袁隗身上,猛的又缩回。
董卓见所有人都看着他,神情越发严肃,越发的忠臣良将模样。
袁基,黄琬等人则暗暗皱眉,这董卓是无心之言?还是意有所指。
荀攸似乎看出了刘辩没听懂,突然向着董卓,道:“还请董公指教。”
董卓头不动,余光瞥了他一眼,从位置上就能判断出荀攸是个末流小吏,威严自顾,道:“朋党祸国,不可不察。”
荀攸注意到董卓抽了下脸角,隐约明白了什么,没有继续追问。
有了这段时间,刘辩艰难的懂了一些,看向董卓身后的王允等人,没有再问下去,笑着道:“袁卿家说,君子朋而不党,朕深以为然,但不完全赞同。”
丁宫,刘弘,荀攸等人开始紧张了,他们知道非常多的内情,情知刘辩对这位已经非常不满。
但现在可不是处置袁隗的时候!
刘辩不给他们想太多的时间,与袁隗对视,道:“朋党朋党,无朋不党,先朋后党,党则存奸。君子之朋,坦坦荡荡,不避同异。小人之朋,尚利避害,同则合,歧则散,于江湖争生斗死,于庙堂祸国殃民……”
到了现在,更多人的有所警觉,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袁隗。
袁基,黄琬等人躬身低头,沉色拧眉。
这陛下,就差将他们袁家给点出来了!
丁宫,刘弘等人坐着不动,心头剧烈不安,一直在想着办法,若是待会儿出现不可收拾的局面,他们该怎么为刘辩善后!
曹操没有坐,而是站在潘隐下手不远处,手握佩剑。
他狭长的双眼全是冷意,目光不时看向门外林立的禁卫。
刘辩的话音慢慢落下,大殿之内,一片静谧。
荀攸等人悄悄观察着袁隗,神色暗紧。
袁隗是刘辩直接诏进宫的,这番话又十分直接,针对性明显。
‘这位老太傅会作何反应?’荀攸等人不安的想着。
从阉党,到何进,朝廷内耗已经够严重了,可不能再出乱子!
尤其是不能出在袁家身上!
袁隗感觉着那些清晰的眼神,枯脸不动,沉默着,平静的开口,道:“敢问陛下,怎样算是朋党?”
此话一出,大殿里更加安静了。
丁宫双眼猛的一睁,紧张间脱口而出道:“朋党,自是为己私利,擅权弄权之人。”
刘弘迅速反应过来,抢着道:“朋党,皆是大奸之辈!”
他们不能让袁隗直接对上刘辩,否则就难以收场了!
袁隗转头看向两人,木然道:“司徒,司空认为,殿中可有擅权弄权的大奸之辈?”
落针可闻!
大殿里不知道多少人面露惊恐之色,袁隗,居然当众反问回去?
袁基,黄琬等人齐齐变色。
荀攸更是瞬间握紧膝盖上的双拳,目光紧紧盯着丁宫、刘弘。
不止是他,大殿里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们,就怕他们嘴里吐出‘袁隗’二字!
在这却非殿,当着陛下,满朝文武的面,话一出,就是覆水难收,后果不堪设想!
丁宫,刘弘同样没想到袁隗会转过头来,看着袁隗平静无奇的脸,幽深不可测的双眼,嘴唇动了动,竟一个字发不出来。
刘辩眉头一挑,也是没想到,一直稳如老狗的袁隗会展现攻击性。
眼见着丁宫,刘弘处境窘迫,他笑呵呵的出声道:“袁卿家,不要这么敏感,今天,咱们君臣只是聊聊天,不论罪,不扣帽子,不挟私怨,不计过往。”
袁隗眉头皱了下,自然听出了刘辩这话里有话,明指暗摘,不动声色的转过身,抬着手,道:“回陛下,臣与司徒、司空二公并无私怨亦无旧恨,只是就事论事。臣以为,朋党之人,首在品性败坏,次在德行有失,再次于利欲熏心,最后是忘乎所以,乱政祸国。”
袁基,黄琬等人紧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