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袁隗死了,心里反而松了口气,慢慢直起身,转向他的左监,道:“我查过伱,你与阉党、袁家、何家都不沾边,为什么帮他们?”
左监一楞,笑道:“廷尉说笑了,下官何曾帮过他们?”
一旁的胥吏连忙道:“廷尉,是左监及时发现了贼人。”
钟繇直视着这左监,道:“这条路线,是特意绕了几个弯,我分别告诉了三个人,这里,只有你知道。”
左监暗暗咬牙,旋即道:“是。下官确实没受过袁家的恩惠,但受过其他人的恩惠,他们让我帮这个忙。”
钟繇并不意外,道:“你走吧。”
左监看着钟繇,道:“你不杀我?”
“不杀。”钟繇道。
左监面露疑色,道:“你不怕陛下问罪?”
钟繇回头看了眼袁基等人,道:“陛下从来不喜欢杀人,从宫变,到诛杀阉党,这次的袁家一案,陛下都极力控制事态,以宽仁为主,不诛连,不连坐,只诛首恶,喜欢杀人的是你们。你也不用担心朝廷的海捕,过几日,陛下会再次大赦天下。”
左监闻言,神情动了动,抬手道:“多谢廷尉。”
说完,他与几个还活着的游侠,惨扶着离开。
胥吏走过来,看着他们的背影,摇头道:“希望他们能感受到陛下的仁德,有所醒悟。”
钟繇不在意,道:“将他们押赴刑场,不要耽误时间。”
“是!”胥吏应着,重新将人押入囚车,继续运走。
景福殿。
潘隐小步进书房,见刘辩正专注埋头练字,无声的靠前。
刘辩一个右横,抬笔,看着有些模样的字迹,满意的点头道:“什么事情?”
潘隐这才道:“陛下,杨大夫的马车失控,甩出马车,受了不轻的伤。”
刘辩看着纸张上的‘丞相’二字,笑着道:“他还想躲,朕就给他一个惊喜。命董卓先去监斩,明天启程去兖州。”
“是。”潘隐应着。
“皇甫坚长与曹操有消息了吗?”潘隐刚要转身,刘辩又问道。
潘隐立即道:“还没有。”
刘辩嗯了声,心里在想着,皇甫坚长能带回多少。
朝廷这边筹集钱粮肯定不会顺利,他真正寄希望的,还是改革税制,遏制地方的贪腐,将钱粮直接收到洛阳国库。
潘隐见刘辩没有再说话,快速出宫。
斩立决也是有时辰的,不能耽误吉时。
刘辩看着桌上的‘丞相’二字,又看向身边的奏本。
这是荀攸,钟繇,何颙等人的联合奏本,名字是‘盐政十八议’,内容是将盐政收归朝廷,由征税改回专卖。
相对于其他涉及全国的税赋,盐政本就归为朝廷,改动的影响,不会那么剧烈,操作空间更大,见效也最快。
刘辩目光闪动一阵,深吸一口气,轻声自语道:“再等等。”
目前,还有两个难题要解决,一个是兖州,一个是并州,解决了这两个,在时间上,朝廷这边基本上稳定,可以专心于改革了。
太尉府。
正在收拾东西,准备离开洛阳的董卓,收到了刘辩的新命令。
董卓坐在那,双眼怒睁,满脸铁色。
李肃本来还为自己将上任六曹尚书暗暗高兴,闻听董卓要去监斩袁家,不由得心里暗惊,脸上却不敢露出分毫。
许久,董卓收回吃人的眼神,看向李肃,烦躁的道:“就按你说的做,想办法让匈奴人寇边,这样牛辅等人就不用进京了。”
李肃连忙抬手,道:“下官领命。”
董卓站起来,穿戴好衣服,握着佩剑,快步出府。
李肃张口欲言,最终又没说出声。
他心里也想董卓找借口,不去做这个监斩,但他感觉到,董卓似乎有些猜忌他,不敢多嘴了。
刑场之上。
袁家二十多成年男子身穿囚服,以及十来个党羽,全数被押跪在刑场之上。
外围是一群廷尉府的差役以及禁军,再外面,是围观的百姓。
“奸贼!”
“乱臣贼子,祸国殃民!”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百姓们群情激奋,拼命的扔着手里的势头,臭鸡蛋,腐菜,怒声咒骂,甚至要冲进去。
袁基等袁家人默不作声,眼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