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争相告状的突然多了起来,一个中午,居然高达四五十人。
举告什么人的都要,丞相杨彪,左仆射王允,董卓,皇甫嵩,荀攸,哪怕是钟繇自身都没逃过。
诉说冤情的更多了,个个呼天抢地,好像受了莫大冤屈。
“廷尉辛苦了。”忽然间,门外走进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笑呵呵的说道。
钟繇一惊,急急抬手道:“元常糊涂,忘了陈公了。恕罪恕罪。”
来人六十出头,精神矍铄,笑着道:“老夫托大,叫廷尉一身世侄,不算过吧?”
“陈公折煞我了,快请坐。”钟繇虽然贵为廷尉,当今皇帝陛下的心腹之一,公认的前途无量,但面对陈纪,还是十分恭敬。
陈纪坐下后,看着钟繇道:“廷尉很头疼?”
钟繇坐在他对面,给他倒茶,道:“还请陈公教我。”
陈纪见钟繇没有忘乎所以,面露微笑,开门见山的道:“我闻,打蛇须七寸,射人先射马。”
钟繇一怔,继而醍醐灌顶,道:“陈公的意思,是从在朝的官吏下手?”
陈纪笑容越多,道:“没有被定为冗官,固然庆幸,当也后怕,必然是要做些事情的。”
用现有的朝廷官吏,压制被裁减的冗官!
洛阳城的大小官吏,绕个两三人,那都是亲朋故旧,师友吏从。
钟繇豁然开朗,起身抬手,肃色道:“多谢陈公指点。”
陈纪拿起茶杯喝了口,道:“无需客套。我儿长文年届不惑,我想请为廷尉幕僚,不知可否?”
长文,陈群的字。
钟繇知道陈纪所来肯定有事,没想到会是因为陈群。
思索片刻,钟繇道:“陈公,长文才名显著,声望达野,入我幕府,是否太过屈才?朝廷官职空缺众多,世侄愿为举荐。”
陈纪摇头,道:“你我两家,皆是精于律法,长于礼制,礼制之事尚可,国政难免疏漏。”
钟繇是出身司法世家,历代都出仕廷尉府,与同为颍川名门的陈家相交莫逆。
钟繇见陈纪这么说,顿了顿,道:“长文现在何处?”
陈纪道:“本在徐州,后游历青、冀,与孔融论经,最多四五日便可到京。”
钟繇想了一会儿,道:“那,世侄就勉为其难,若长文他日有入朝之意,世侄定为举荐。”
以钟繇现在的身份,举荐任何人几乎都是百分百成功。
陈纪笑着站起来,道:“多谢廷尉了,改日老夫设宴,以为答谢。”
见陈纪要走,钟繇连忙道:“陈公有无出仕打算?”
陈纪原本是何进大将军府的幕僚,后来要调任平原相,因为恰逢灵帝驾崩,一系列大事情之下,在颍川躲了大半年,眼见刘辩御驾亲征大获全胜而归,这才忍不住再次入京。
陈纪晒然一笑,道:“年老体衰,不堪大任,打算会颍川闭门著书。”
钟繇心里暗道可惜,这位声名卓著,能力出众,若是入仕,当有一番作为。
他没有多劝,道:“世侄送陈公。”
钟繇从后门将陈纪送走,想着陈群,面色思索的自语道:“陈群既然选择入京,想必是有入仕的打算吧?”
另一边,刘辩刚回到景福殿,走向书房,忽然隐约听到一声闷雷,不由抬头看天。
只见天色晴朗,万里无云。
“还没下过雪吧?”刘辩问道。
潘隐一愣,道:“是,今年还没下过雪。”
刘辩点点头,进了书房,坐下后,定了定神,伸手翻找身前的奏本,道:“杨彪的施政纲领还没送上来?”
潘隐道:“还没有,小人去催一下。”
刘辩摆了摆手,道:“不用催,让他准备的充分一点。”
潘隐无声应着,悄悄后退,还没到位置,余光见到唐姬端着盘子走进来。
“臣妾见过陛下。”唐姬行礼道。
刘辩接过碗,道:“探听到什么了?”
唐姬抿了抿嘴,双眼有些红,道:“太后娘娘训斥了臣妾。”
刘辩一怔,拉着她的手,坐到腿上,安抚着她道:“没事没事,下次不问了。”
唐姬坐在刘辩腿上,看着他,欲言又止。
刘辩笑着道:“怎么了?”
唐姬有些犹豫,凑近在刘辩耳边低声道:“臣妾听说,娘娘派人出宫了。”
这个刘辩倒是知道,是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