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沉默是金。
王允见杨彪故作思索的不吭声,双眼锐利,道:“丞相,莫不是叛军打到洛阳,你还是一言不发?”
杨彪看着他,又瞥了眼荀攸、钟繇,忽的沉声道:“临阵换将,乃是大忌!本相会以尚书台的名义,发书催他加快速军,立刻与丁原汇合,清剿叛军!”
“曹操不理,或者贻误战机当如何?”王允紧追不放。
杨彪反而看向荀攸,道:“荀尚书,朝廷筹措钱粮多少了?”
荀攸躬身,道:“目前只有一万石。”
杨彪冷哼一声,道:“一万石,现在曹操怕是已经没了军粮了!”
杨彪没有冲着王允、李儒说,但两人还是被堵的够呛。
钟繇见气氛太冲,沉吟着道:“丞相,王公,还请二位出面,向京中世家大户筹借钱粮。”
杨彪见钟繇递台阶,不理会王允,顺势下来,道:“我这几日,都在设宴,目前筹借了一万石,不过,是要还的。”
“自然要还,”
荀攸连忙接话,道:“夏粮一到,如数规划,并可付予一定利息。”
王允强压怒气,道:“钱粮我也会想办法,但必须催促曹操迅速进兵,与丁原汇合,我担心丁原支持不了多久。”
丁原被困在济阴定陶,简直是四面楚歌,别说进攻叛军了,连防守都做不到,岌岌可危!
“陛下驾到!”
突然间,门外响起内侍的尖锐长叫。
房间里的五人急忙起身,转过头,见刘辩一身常服,笑容和煦的进来。
“臣等参见陛下。”杨彪五人,抬手见礼。
刘辩在杨彪的位置上坐下,道:“免礼。”
“谢陛下。”五人再分座次,围绕在刘辩两旁。
刘辩开门见山,道:“今天朕过来,说两件事,第一件事,是朝休后改元、颁布施政纲要一事。第二件事,是关于兖州叛乱。尚书台,要专注于修整内政,关于平叛,由大司马府负责。要各司其职,专于用事,莫要分散精力。”
王允神色忍怒,道:“陛下,曹操行军太慢,等他到了陈留,臣恐丁原已身首异处,兖州越发不可收拾!”
刘辩点头,道:“朕已命大司马府去信催促了,尚书台不要再动,以免压力太大,动摇平乱军心。”
别人不知曹操的计划,刘辩是一清二楚。
王允犹豫了下,慢慢放下手。他内心还是想替换掉曹操,稳妥以皇甫嵩领兵。
荀攸见刘辩压住了王允,道:“陛下,臣请去颍川筹措钱粮。”
刘辩摆手,道:“钱粮一事,交给曹操。咱们讨论施政纲要颁布一事。”
荀攸看着刘辩,欲言又止。
自黄金之乱爆发,朝廷对领兵将领的辖制手段其实是越来越少,现在几乎只剩一条:钱粮。
这最后一条也给了领兵将领,那便是攻守转变,朝廷得求着他们做事了。
杨彪小眼睛眨动,观察着刘辩神情,思忖片刻,道:“陛下,对于纲要中减税一事,尚书台认为,幅度不宜过多、过大,对于灾情严重的州郡,当以三年为限……”
刘辩等他说完,想了想,道:“继续。”
杨彪躬身,道:“关于治粟都尉,臣认为,司隶、并州、幽州暂时可行,冀、兖、豫,还需再看。益、徐、扬等地,路途遥远,匪盗众多,朝廷鞭长莫及,还需以州牧、刺史督办……”
刘辩接过潘隐递过来的茶杯,道:“丞相所言有理,诸位卿家畅所欲言,集思广益。”
有刘辩的话,荀攸,钟繇,王允,李儒相继开口,针对施政纲要的集体措施,进行深入讨论。
在另一边,只用不到三天时间,曹操就已到了丰县。
傍晚,曹操藏军于山林,汇总着探来的消息,与郭嘉沉色道:“奉孝,桥冒以鲍信为山阳太守,聚兵一万镇守昌邑,其他地方,皆为匪徒所占,无需在意。”
郭嘉看着手里的地图,道:“丁使君被围困在定陶,若是能克复昌邑,定陶自解,而后一路北上,直逼濮阳!”
濮阳,东郡治所,桥冒的大本营。
曹操也是这么想的,回头看了眼,面露忧色,道:“我们行军太快,妙才根本来不及,现在的军粮,最多只够三日。”
所谓三军未动粮草先行,可见粮草的重要性,若是粮草耗尽,根本不需要叛军进攻,曹操的一万八千人将会不战即溃。
郭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