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阳城里暗潮汹涌,刘辩坐在马车上,优哉游哉的前往禁军大营。
马车旁,赵云、典韦骑着马,护卫在两边。
赵云相比于几年前,退怯了稚嫩,更加成熟稳重,目光炯炯,英姿勃勃。
刘辩看着手里的奏本,笑着道:“子龙,大司马府建议,用汉中太守刘备,替换谯县的曹操,你怎么看?”
在大汉朝的将领中,刘辩偏宠很多人,但能被刘辩直接称呼表字的,唯有赵云一个。
“臣不知。”赵云侧身道。
刘辩瞥了他一眼,道:“那个孙策,周瑜怎样?”
赵云好像突然振奋了,语气大了不少,道:“回陛下,那孙策十分勇武,比张绣还胜过几分。那周瑜不是将才,却有帅才之姿。在军中纵论军情,每每见解独到,令人意想不到。”
刘辩微微一笑,道:“嗯,不错。那孙策,你调教调教。周瑜,观察一阵子,送去大司马府。”
“是。”赵云道。
刘辩伸手拿起身边的一堆奏本,随手翻了翻,摇头自语的道:“似乎主战的声音越来越大了,子龙,你觉得,现在是讨灭南方叛逆的时机吗?”
赵云面露深思,继而道:“陛下,恕臣不敬。如果朝廷现在发动南方战争,朝廷恐支撑不住。”
刘辩见赵云难得开口了,不由笑容更多的道:“有人说,当时羌人来犯,朝廷也没有多少钱粮,可还是打赢了,现在情况更好一些,为什么不打?”
赵云迟疑片刻,道:“陛下,臣以为,羌人当时进逼三辅,朝廷是不得不打。而现在,朝廷情势看似稳固实则更加凶险,一旦贸然发兵,后果恐会不堪设想。”
“你倒是清醒。”
刘辩微微点头,转头看向东方,沉吟良久,道:“刘备,汉中,益州……三羌,凉州……”
刘焉身体快不行了,之前几年,一直试图攻占汉中,都被孙坚、刘备挡住。
而刘辩扣着刘璋不放,刘焉明里暗里的动作不少,隐约有陈兵汉中附近的迹象。
而凉州的韩遂,马腾看似要归降,实则是索要更多好处,根本不肯放弃兵权。
朝廷自然不能答应,朝廷与三羌谈了三四年,韩遂,马腾好像失去耐心,蠢蠢欲动。
而青州,冀州的叛乱此起彼伏,从未彻底消停。
刘虞虽然暂时安抚住了乌桓,鲜卑,匈奴等夷族,但也只是暂时,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再次寇边进犯。
大汉朝,仍旧是危机四伏,如履薄冰。
这时,潘隐从后面小跑上来,气喘吁吁的递过一道奏本,道:“陛下,京里来信。”
刘辩接过来,打开一看,便是廷尉府发生的事情。
刘辩稍稍思索,道:“还没查到?”
潘隐近些年是养尊处优,有些圆润,不是刘辩登基之时的脸角蜡黄、瘦弱,他气喘吁吁的跟着马车,道:“还没有,就好像是没人动手脚。”
“好像……”
刘辩双眼笑意更浓,道:“能做的这么干净,还真是出乎朕的意料,朕都好奇是谁了。”
潘隐心里隐约能猜到,无非就是那么几个人,但他不敢说出口,连忙道:“小人一定为陛下查个清楚。”
刘辩见他满头虚汗,摆了摆手,道:“行了,让他们折腾吧。”
潘隐应着后退,站在原地,大口喘气,不停的擦汗。
刘辩坐在马车上,盘算着朝局。
刘辩本指望刘虞回京,以他老成持重的性格,能够起到润滑的作用,稳住朝局。
现在看来,可能适得其反。
还没等刘辩想清楚,潘隐又跑上来了,急声道:“陛下,陛下,河东太守,司马防上书,以父病为由告假。”
“司马儁病了?”
刘辩怔了下,想着司马儁八十多的高龄,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道:“准了。对了,朱儁的告假也准了。”
“是。”潘隐应着道。
刘辩摆了摆手,怕他累死。
潘隐停下脚,真的感觉快要断气。
刘辩在马车上摇摇晃晃,忽然看向赵云,道:“子龙,汉中怎么样?”
赵云心里疑惑,面色如常道:“陛下指的是?”
刘辩忽的转向典韦,道:“典韦,即日起,你领宫中宿卫。”
典韦一直是刘辩的贴身侍卫,领的是崇德殿宿卫,现在一下子,要领宫中禁军了。
“臣领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