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宁舒一早就起来了,妙晴正在替她梳洗,宁舒透过镜子,看到妙晴有些神色恍惚,眼睛通红的,眼神更是掩饰不住的焦急,眼下有些乌青。
看来她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宁舒抚了抚自己的鬓角,说道:“把凤钗给本宫带上。”
妙晴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才问道:“公主,可是汉白玉梅英采胜钗九翟盘龙四凤钗树金凤钗吗?”
宁舒嗯了一声,听着这么长的名字,她哪里记得住,妙晴立刻从妆匣子里拿出了凤钗插在宁舒的发髻中。
收拾好了一切,宁舒走出兰苑殿,看到宫苑里十几个侍卫抬着箱子,这里面都是原主的东西,宫殿里一切收拾起来,东西不要太多。
妙晴美丽的脸都要痉挛了,离开了皇宫,她该怎么见到皇上啊。
宁舒回头看了她一眼,淡淡地说道:“妙晴,你就留在兰苑殿,照看兰苑殿。”就是让她看家。
妙晴的脸上先是一喜,然后又是一苦,虽然留在宫里了,但是却不一定能见到皇帝,没有公主的兰苑殿,皇上还会来吗?
宁舒没有理会妙晴复杂的心思,带着元冬出了兰苑殿,元冬回头看到妙晴倚在门边,感觉有些凄凉。
宁舒先是去跟李温告别一声,在宫门就看到李温已经在等着了,李温的身边站在穿着明黄金银丝鸾鸟朝凤绣纹朝服的皇后,后面是一大群的莺莺燕燕,都是来送公主的。
宁舒连忙走过去,让皇帝等着她,而且还是李温等着自己,宁舒有些心惊肉跳的,走过去对着李温行礼,“臣妹给皇兄请安。”
李温嗯了一声,上下打量了一下宁舒,又看向宁舒后面的队伍,“都收拾好了?”
“看你这个样子,是心底放下这件事了?”李温声音淡漠,“你是朕的妹妹,可以伤心,但不可以太过了。”
宁舒嗯了一声,心里突然明白了,李温是皇帝,怎么可以容许自己的妹妹对一个臣子如此伤心挂心,损了皇家的威严,只怕原主在为段星徽伤心伤肺的时候,已经失去了李温的欢心和耐心,尤其是还伤了身体。
然后段星徽回来了,原主的所作所为,彻底让李温厌弃了她。
如此儿女情长,让李温失望了,宁舒心里悚然一惊,对上了李温深沉的眼睛,然后低下头,说道:“臣妹是大雍朝的公主,段星徽只不过是一个臣子,臣妹想通了,斯人已逝,断断不能让皇兄失望。”
李温颔首,又看到她的身边只有一个伺候的侍女,问道:“身边怎么就只有一个人伺候。”
说真的,李温这个皇帝对原主还是不错的,没有超过李温的底线,李温愿意给她面子,就比如现在,带着自己后宫一大票的女人,来送她出宫,算是给足了面子。
想到这里,宁舒对李温心里生出一丝好感,人生中不止是有爱情,可是有些人为了爱情,放弃一切,飞蛾扑火。
宁舒朝李温露出了真切的笑容,说道:“一个丫头不愿意出宫,臣妹就让她留在宫里了。”
李温看到宁舒脸上的笑容,先是一愣,眼波深沉,然后才淡漠地说道:“如此不忠的奴才,不要也罢。”
不知道妙晴被打上了不忠的标签,还能不能成为李温的妃子,宁舒心里非常幸灾乐祸,妙晴就是吃里爬外的丫头,成为了李温的妃子,没少给原主添乱。
“嘉惠啊,一定要对回宫来看嫂子。”皇后伸出手,拉着宁舒的手说道,顺便上下打量了一下她。
嘉惠今天穿着镂金丝钮牡丹花纹蜀锦衣,梳着繁复雍容的发髻,发髻上插着发钗,脚上穿着镶明珠的绣鞋,衬得她极有气势,面色红润,如九天妃子,把她这个皇后的气势都压住了。
宁舒这么穿是有缘故的,她要让人知道自己不是灰溜溜滚出皇宫的,免得到时候段星徽回来了,说她太伤心,到公主府养情伤。
皇后拉着宁舒的手紧了紧,眼里飞快地闪过一丝嫉妒,原以为段星徽死了能让嘉惠死去活来,没想到这么快就恢复了。
皇后利用嘉惠,但是同时和后宫的女人一样,心里嫉妒嘉惠能得到李温的另眼相待,就像现在,这么多人送嘉惠出宫,哪个公主能有这样的荣耀,就是李温自己的闺女都不一定有这样的荣耀。
宁舒抽出自己的手,和皇后寒暄了两句,便朝李温行礼,“臣妹出宫了,望皇兄好好保重身体。”
李温嗯了一声,“走吧。”
宁舒在元冬的搀扶下,上了翠盖珠缨八宝车,马车的四角挂着鎏金铃铛,风一吹就想起叮叮当当清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