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章,柴桑。
徐盛靠在厅堂中央的坐榻上,手里翻阅着竹简,嘴里低声诵读着上面的内容。
半晌过,徐盛放下竹简,皱眉问道:“水寨那边,今日没有消息传来吗?”
“启禀明廷,今日水寨暂无消息传来!”属吏答道。
徐盛乃琅邪莒县人,早年因战乱南渡长江在吴郡生活,时孙策克吴郡,徐盛投入帐下为孙氏效力,作战骁勇兼得兵略。在孙策去世后,孙权继位,表徐盛为别部司马,兼任柴桑长,抵御黄祖的进攻。
“水寨或有变动!”
徐盛心中隐约察觉到了不妙,说道:“传令下去,命城内将士加紧戒备,不得大意。”
“明廷何以见得?”属吏问道。
徐盛提剑起身,说道:“江夏异动已久,我与水寨王军候早有定下约定,让其每日清晨通报水寨情况。今已过通报之时,仍不见斥候音讯,恐水寨已被江夏贼寇袭取。”
“报!”
徐盛的话音刚落,吴军斥候喘着粗气,一路小跑入堂,说道:“启禀别部,水寨已破,在寨内军士正被贼军追杀,即将抵达我军城下,我军出城救援,或是。”
闻言,徐盛按剑而走,着急说道:“且待我前去看看,不可轻易将其放入城中。”
“诺!”
此时的柴桑城外,两队人马在那前后纠缠,一队且战且退,一队喊杀声破天,不断追逐前方的逃亡士卒。两队的人影、声响都在不断地靠近柴桑城。
“鸣金,吹号,通报本部迎战!”
柴桑城楼上,负责北门守卫的秦宋大声道。
执勤的士卒鸣金示意敌袭,原本在城下休息的将士们纷纷登上城楼,严阵以待。
秦宋站在城头上,遥见到前队人马不断奔逃,直往城下奔来。后方追击的人马畏惧柴桑城头士卒,追了半里地就放弃了。但他们似乎又不甘心,微微接近了点。
趁着这个时间段,奔逃的人马疾走到城下,乱军七嘴八舌,杂乱喊道:“开门!开门!”
“我等乃是水寨士卒,水寨被江夏贼军所取。我等奋力拼杀而出,请兄弟开门放我等进去。”
“二狗,我在这呢!”
秦宋听着熟悉的吴语口音,探头下看,问道:“王军候何在?”
“王军候死了,被那江夏贼军用弓弩射死。”
皱了皱眉,秦宋问道:“那李方,李屯长呢?”
城下沉默半响,又有几人答道:“李屯长上月已回南昌,不在水寨中。”
秦宋微微点了点头,李方在不在水寨,他可是清楚得很,这句话是他用来诈他们的。
“可否开门!”城下又开始叫嚷。
城楼上的士卒目光看向秦宋,秦宋却是沉吟难定。
“徐别部到了!”
徐盛疾走来到城楼上,问道:“秦佰长何如?”
秦宋侧身让出位置,说道:“城下溃军言答正常,应是水寨中人。”
徐盛扶着城墙,探头下看,只见队列前方数人灰头土脸,身上血迹斑斑,衣甲破碎。显然是经过恶战后的痕迹,且他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急躁与恐惧感。
打量半晌后,徐盛挥了挥手,说道:“此乃敌军,放箭吧!”
“这~”
秦宋不敢奉命,说:“别部何以见得?”
徐盛见秦宋不敢相信,手指着城下队列中间的几名军士,说道:“这些人从头到尾紧盯着前排士卒,又警惕周围布置,若是溃军,又怎么会如此。且他们已入我柴桑城下庇护,敌寇若追,当会毙命于我军弓弩之下,又为何着急入城。”
“且看追杀的江夏贼众,他们停留于弓弩之外,攻又不攻,走又不走,当是可疑。”
徐盛见秦宋仍是不信,拿过弓箭,瞄准他指向的那人。
“啊!”
箭矢破空而出,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箭射死隐藏在人群中的江夏军士。
城楼下惊叫声,怒吼声纷纷响起。
“将军怎能滥杀无辜。”
紧接着,徐盛出声喊道:“贼子,还敢欺瞒我等,再吃我一箭。”
“撤!”
见状,城楼下隐藏在溃军中的江夏军士脸色大变,知道自己的计策被徐盛识破,拔腿便往后跑。而那水寨中归降的士卒,就地跪下,恳求饶命。
徐盛将弓箭扔到秦宋手上,笑道:“当下可信盛之所言否?”
说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