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逊以半渡沮水之势,假败于张郃。待张郃率军渡河时,宗预在沮水上游放水,大破渡河曹军,张郃弃马缘山而走。
沮县,曹军大寨。
大帐内,夏侯渊面有怒色,拍案呵斥,说道:“张郃,妄你自称善料机变,今却中陆逊骄敌之策,前锋精锐尽数折于你手,该当何罪?”
“这~”
却见张郃发髻散乱,脸庞沾满污渍,神色羞愧不已。
夏侯渊怒其不争,站起身子,说道:“我让你为先锋,开道伐林为路,非是让伱出战破敌。今见陆逊出战,你贪功迎战,中敌奸计,致使军士死伤严重,安有面目回营见我?”
张郃低着头,不敢讲话,甚是羞愧。
沮水之战,令他羞愧不已。打了二十几年的仗,竟折辱于初出茅庐的陆逊手中。
一旦想到自己在战前讥讽陆逊犹如赵括,他的脸就火辣辣的疼。
弃城迎战,半渡而击,背水列阵,连环套下来,陆逊几乎把他耍得团团转,为得就是诱自己过河,行水决之策。
夏侯在帐内踱步,看着张郃这般狼狈,似乎联想到当初败于霍峻手中,心中愈发气愤。
“来人,将张郃扣下,以军法从事!”夏侯渊吩咐说道。
夏侯渊官职为征西将军,又持假节,理论上具备处罚任何将领及文官的权利。
左右武士压住张郃的双肩,便要带下去。
“将军且慢!”
护军杜袭出列,拱手说道:“三军易得,一将难求。张将军虽轻敌败于陆逊之手,但过往征战素有战功,又是魏公爱将。今因兵败,便要以军法治之,怕寒人心。”
“以袭之见,将军何不如让张将军纠合败军,又调拔些许人马与他,令他戴罪立功。若是再有兵败之事,则上报魏公,再行处置。”
夏侯渊沉吟少许,说道:“既有杜护军言语,暂免罪责,再予你三千人马,留屯大军。倘再有失,定不宽恕。”
张郃面怀庆幸之色,向夏侯渊拱手,说道:“若郃再有失,请将军斩郃首级,某定无怨言!”
“善!”
见张郃认错态度良好,夏侯渊怒气渐消,说道:“儁乂于山间躲难多时,今且退下沐浴休息。”
“诺!”
待张郃走后,夏侯渊坐回榻上,说道:“陆逊得刘备看重,非寻常儒生,今得胜我军,便退守阳平关,不知诸位有何教我?”
夏侯渊自从被霍峻教训了两次后,不似之前那么莽撞,多能听取帐下人的建议,成长不少,故有扫荡关中,虎步关右之功。
杨阜沉吟少许,说道:“启禀将军,我军从祁山、傥骆、褒斜三道进军,各有猛将锐士坐镇。陆逊所恃无非坚城,但以三军进军观之,陆逊仅以帐下两万军士,分守诸围颇是困难。”
“故阜之见,当寻觅他道入汉中,再分陆逊帐下兵马,以令其兵寡敌众兵。凡有一道入汉中,引起士民恐慌,余道守军不战自溃也!”
杨阜作为陇西贤才,被委为参军,可见军略能力不差。
陆逊帐下兵马不多,曹军从三道进取。陆逊需兵分三部守外围,甚至在不知敌军细情之下,陆逊还有分兵守备子午谷,以免像张鲁一样,被庞德偷渡。
也就说陆逊分兵把守的通道越多,他帐下的兵力越分散。兵力分散之下,他就越无力抵御住各路兵马的进攻。
“哦?”
夏侯渊心生好奇,问道:“义山任武都太守,多知汉中地势,不知有何道路可入汉中?”
杨阜沉吟少许,说道:“启禀将军,昔张飞败韩遂之战,张飞困于阳平关之内,其从白水间道偷行至关外,突袭韩遂所部。今将军可效行张飞旧策,从白水间道偷渡入汉中。”
“时将军攻阳平,子廉将军走傥骆,马超入褒斜,又有偏军走白水间道,兵发四路,陆逊纵是韩信在世,盖不能守。”
夏侯渊捋着胡须,说道:“陆逊能骄敌之心,击儁乂于半渡,可见非无谋之人。白水间道,张飞所行之旧路,陆逊不可能不备。兵少则无用,兵多则易受伏,此道怕是难行。”
历史上刘备绕行阳平关,偷渡入汉中的山道,今时被张飞用了之后,众人已是尽知。
当然巴蜀山水沟壑纵横,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关卡能挡住敌军。阳平关看似卡住入汉中的道路,但实际上覆盖了周边的山水据点小道。兵马从阳平关出动,可轻易击败从小道进入汉中的敌军。
汉中太守赵昂起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