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督所言收郡辟除之权,乡官由中枢委任,粲以为甚好,有摄地方之权而归属中央也之意。然汉之所以能安天下,或是之所以能兴,多有赖诸郡太守效力。”
王粲思虑少许,说道:“故粲以为当下,宜当循序渐进,先察吏治,而后再议此事。不宜仓促废黜旧政,以伤旧人之心,及让从吏人人自危。”
汉之所以形成独特的二元君主价值观,与汉采用的征辟制关系莫大。因政治制度,引申出士人追求,从而形成相应的社会土壤。
郡太守犹如封君,代天子行事,具有辟除士人在任官的权利。故而大部分士人的价值目标追求,不是说要到中央出任丞相,而是‘为郡掾史,守坟墓,衣食无忧,乡里称善人。’
当郡太守任命士人出任属官,士人在‘食君禄,忠君事’的价值观下,郡太守对士人具有知遇之恩,士人要效忠或为郡太守效力。
在这种的政治制度下,形成独有的二元君主价值观,也是理所当然之事。如逢乱世,郡太守既能得官吏效忠,又执掌军政大权,若有反叛之心,犹如小王国,非常容易形成割据势力。
故而为了强化中央集权,征辟制的废除,将郡县委任的权利移至中枢,实际上是专制政治演进的必然趋势。
霍峻沉吟良久,说道:“魏人善步骑,寻常军士不足以用,需尽出京师禁军步骑。且再发军士五万,满十五万之数。臣方可率兵内围寿春,外阻援军。”
说着,刘备看向诸葛亮,问道:“孔明以为如何?”
“如明岁整肃官吏,如有粗鄙、渎职、懒政者,则是按律淘之。尚书台则发补吏名册至郡,由郡守择吏补之。下选官吏,不限籍贯,唯避郡守乡党、友人、宗族。”
就在众人互相讨论时,刘备从外而入堂。
“今发兵伐之,贼必固守,挑其军战,必不肯出;围其寿春,必不可速克;攻其列城,军伤半数亦不能拔;掠其郊野,必无所得。”
霍峻在江淮多年,斥候对寿春城的内外早已探查的明明白白。寿春城太大了,其能容军民十余万。内有双内城,外有八公山上的山城。
一旦流官化,虽能避免徇私舞弊,官吏与大族互相勾结。但地方上积时已久的难政,流官们则难以解决。且因流官非本地人,非常容易剥削地方,而不会因家乡之故,而有所顾忌。
“昔日之时,我军大胜,河南空虚,贼人生畏。然今下之时,魏知河南之弱,耕田疾作以生粮,迁民南下以丰之,广发军士以守边,修船营舟建水师。且寿春艰险而城大,辖民十余万,粮积如山,遏江淮之咽喉。”
当下他的身体日渐衰老,疾病多生。为了后继者受益,刘备需要开个头。
今下刘备让他单独率兵北伐,霍峻则是有心无力。打歼灭战,要求有大量兵力,今没足够的兵让他怎么打。
霍峻斟酌几许,说道:“臣昔言北伐,欲倾举国之力,而与逆魏战。今陛下独令臣举兵北伐,臣恐力所不能及。”
刘备则用楚人而减少吴人的影响,成功将首都安在武汉,从而齐治吴楚。
坐在榻上,刘备看向马良,问道:“诸君今下商讨何事?”
“皆为兴汉而已!”
霍峻捧着茶盏,说道:“陛下外出则领兵作战,入内则劳于案牍。陛下长期操劳,宜当保重身体为上,臣之事为小。”
“余者与旧事相同,可先观诸郡太守反应,而后考课新吏,继而再议此事,或从旧政,或行新法。如此为之,既可安天下,又可察新旧法令之不同。”
家乡人任地方官吏,可以土官称之,外任则可以流官称之。
刘备皱眉不语,以十五万的兵马数目,与他举国北伐有什么区别。且中枢禁军为南汉重器,今兵马尽出,一旦兵败或是……
刘备微微蹙眉,说道:“前年大战初平,隐户未析,山越逆服。君不思百姓之力,谓朕言有希冀破敌。今朕息民以养士,山越不时将顺,蓄积粮食,隐户析出,何以言难?”
王粲这番言语,则就指出了执行难度所在,刘备之所以能兴汉室,与诸郡县长官有莫大的关系。今若改基层官制,容易在人心上形成动乱。
“十万兵?”刘备问道。
“为何?”
“那陛下之意是?”
霍峻的建议如能彻底施行,配合之前革新的选官制,天下之有志之士无不向往京师。
诸葛亮迟疑良久,拱手说道:“虑政令之繁省,及汉室之昌盛。亮以为可如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