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泽上观光的游船,街边叫卖的小贩,书馆里雷鸣一样的掌声。 梁渠靠在无人经过的小巷墙下,闭上眼,听力扩张出去。 无数种声音在他脑海里唱起大戏,一道道信息跃然纸上。 “上饶埠那个来回游的人看不到了。” “听说有人数过数,他来回游了一千回!水里泡有好几天!” “一千回?怪怪,咱们上饶埠到平阳埠,走水路得十七八里地吧,一千回,那不是一万七八千里?铁打的都游化了吧?” “人家是武师大人,跟咱们不一样。” “有啥不一样,得罪梁爷,照样要跟在屁股后面吃屁!” 两位“生机勃发”的年轻人从巷口走过,身体带着些许“疲惫”。 一位左脚无力,是个“跛脚”,另一位落地沉闷,是个“微驼背”。 行经巷口,淡淡的鱼腥味飘散过来,梁渠又听到阵阵“浪潮声”。 夜半出船,清晨回来的两位年轻渔民? “明天晚上宵禁,早些回去歇息,今后得早上出船捕鱼,希望能有个好收成。” 话语声远去。 梁渠睁开眼,从巷中探出头。 两个穿着麻短衫的年轻人提着鱼篓,一个左脚低,一个背稍弯,与他“听”到的别无二致。 “听说青石街上要开娼馆,就开在原来的青瓦巷旁边,那可离我家不远,伤风败俗的东西,不会带坏我家孩子吧。” “不是娼馆,我记得说是青楼,听曲的地方,和娼馆不一样。” 又两位行人路过,给出的信息与先前两位渔夫截然不同。 发出的脚步中并不带着草鞋与石板剐蹭的粗糙声,更“富贵”,“生气”弱上一截却同样不少,年龄不大,其中一位“脾弱”,经常忧虑,生气? 做生意的两位中年人? “哪不一样,正经姑娘会出来唱曲?话本故事看多了你?卖艺不卖身? 这东西就不该开在镇上,应当离得远远的,伤风败俗的东西。 我说,咱们去找乡老商量商量吧,瞧瞧能不能让那娼馆换个地方,当真是离得太近,影响不好……” “乡老不一定能劝动,不如让乡老去求梁爷,梁爷面子大,咱老义兴人不能让烂糟东西坏咱们镇的风气!” “对对对,去找乡老,抵制歪风邪气!” 我? 梁渠往外瞧一眼,两位身穿淡蓝色锦服的中年人步履缓慢,验证了他猜想。 真没想到,镇上开出一家娼馆的选址都能与他扯上关系。 不过娼馆要开在什么地方,他能劝得住? 锤炼耳识法,不能闭门造车,陆陆续续走过几位行人,让梁渠对《耳识法》的运用愈发纯熟。 等什么时候能百分百成功,耳识就到了小成。 倘若更进一步,无需特地使用练为本能,那就到了大成地步。 再往上,便是能听到信息多少的区别。 在巷子中待上小半个时辰,听过上百位路人的“信息”,梁渠略有所获,走出巷子打道回府。 途径某条鱼巷,一道异样的声音闯进“听觉”范围内。 梁渠脚步一顿,侧过头去。 “你这白鲢鱼鳃都发了暗,眼睛一圈也瘪了下去,一点水分没有,以为我是种地的不会挑鱼?三个铜板!” 鱼摊前,中年人与渔夫讨价还价,指着摊位上的鱼数落缺点。 摊主张开五根手指,寸步不让。 “三斤六两重的大鱼,少说吃三顿,五个铜板!” “三顿?瞧不见天上太阳多辣?两时辰就得臭,我去腌得费多少盐?顶多两顿!” 中年人说着翻出自己的褡裢,抓去里头三枚泛黑的铜板。 最新地址 “瞧见没,爷今天身上就仨铜板!多了没有,卖不卖一句话,没有我到别处去找。 马上辰时一过,天气更热,你这鱼怕是三铜板都买不上价了!” “成成成,仨铜板就仨铜板” 摊主败下阵来,用草绳穿过鱼鳃盖,系上绳结。 中年人付过钱,喜滋滋地拎上大鱼,正欲回家吃两天熏鱼干,一只大手按住他的肩膀。 “你肝有问题。” “哪来的孙子咒你爷……妈耶,梁爷!” 中年人沉脸回头,见到身后站着的高个青年,嘴里骂到一半的话连带着舌头一起吞进肚中,再出声,下巴都打起颤来。 梁渠倒是不恼,只拍拍中年人的肩,把刚刚的话重复一遍。 我肝有问题? 中年人这下慌了。 “啥,啥问题啊?” 梁渠摇摇头,他只在医馆里学过半年光景,大多针对的是外伤,骨折,出血,以及基本的药理辨识,内部症灶了解的少,无法断言。 只是眼前男人的问题……不小。 常人五劳七伤,身上或多或少有不健康的地方。 一如先前的两位渔民,哪怕年轻,仍旧一个坡脚,一个驼背。 唯独眼前男人,给出的声音信息很严重,“衰弱”到十分可怕的程度。 “最近没有身体不舒服?”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