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渠去年收服野生江豚族群时,曾获得过不少宝贝,里头包括一粒透明水滴形珠宝,贡献水泽精华两千六百多。 老砗磲见多识广,一眼认出珠宝是鲛人泪,更言真龙尚存时,血石县附近曾有过鲛人部落。 故梁渠对或许有所留存的鲛人遗迹垂涎已久。 奈何血石县距离太远,位于淮阴府最北。 一来一回,加上无具体方位的寻找,想有答案,少说半月打底。 不想太引人瞩目,只能借河泊所的外勤任务。 谁料一等小一年,梁渠从未找到过机会! 淮阴府共一十三县。 未改名前的血石县背靠血石山,赚得盆满钵满。 加之靠近淮阴本府,哪怕血石山枯竭,改名香邑县,底子在那。 其武道实力不算淮阴府本府,亦能于十三个县里稳居前三,保二望一。 强县弱县之间的差距,有时比人和狗都大! 优势富集效应下,血石县里的狼烟武师,比未曾遭遇鬼母教大难的华珠县多出两倍有余,足两位数之多! 实力强,什么事不能自己解决? 要河泊所插手,挤占自己的威望和权力? 同理,能难住血石县的事,那都不是一般事。 李寿福此次前来,不是香邑县里有豪强霍霍百姓,只一个原因。 曾经的血石县,如今的香邑县,其附近水域,来了一条大蛇妖! 大蛇妖还不是偶然路过,它指名道姓要张家,李家交出其擒获的子嗣! 一切全跟龙人年后说的情况对上了! 只不过李寿福手里的东西更详细。 梁渠两相对照下,心如明镜。 原来年前一月,隆冬时节,香邑县附近水域已然有蛇怪出没,撞漏了张家鱼塘,两艘大船。 张家得知消息,没有废话,出动两位狼烟高手,前去宰杀蛇怪。 谁知水下失利,头一回埋伏失手,让那蛇怪负伤逃遁。 本以为事情就此消停,谁料没过几天,那蛇怪竟找来帮手,另一条实力更强劲的蛇怪。 两蛇联手报复! 水下不是武师主场。 张家不敌,但也不甘失败,许以重利,同县里李家一道设下陷阱,对付它们,终于一死一伤。 杀一条,抓一条。 再之后第三天,被抓住的蛇怪遭受折磨时,蛇妖赶到。 真是打了小的来大的,连绵不绝。 相比于两条小的,蛇妖颇显聪明,没有冒然行报复之举,它只要张家交出来仍存活的子嗣。 只要交出来,两相作罢。 连死去的那一头都不再计较,可谓是相当克制情绪。 然而,事情发展往往出于人的意料。 张家的选择是,不交! 不仅不交,还当场把蛇妖的最后一名子嗣给宰了! 蛇头滚入大泽,泛出红血。 张家家主放出豪言。 大顺地界,轮得到你一头蛇妖吆五喝六? 有种上岸! 至此。 蛇妖大怒,彻底盘踞在香邑县近岸。 商船,渔船皆不得出。 张家半点不怕。 打不过归打不过,气势不能输。 商船不说,水上营生本就大半是张家的。 百姓渔船全拖上岸,以十文钱一天的价格“买断”,过一天,给一天钱。 总之,一个态度。 耗! 看谁耗得过谁! 直至耗到今天…… 梁渠仔细算算。 一月出事,中间拖拖拉拉半月波折,即春节期间就开始对峙。 换言之,张家和蛇妖的矛盾,从年前闹到今天,已经快超过三个月…… 梁渠知晓香邑县民风彪悍。 香邑县起家靠的是血石山,血石山如今又枯竭。 在资源有限且越来越少的情况下,自会衍生出一种普遍的资源争夺情况。 械斗。 抱团械斗! 尤其水系丰富地区,宗族气氛本较为浓厚,地方组织性非常强。 万没想到彪悍至此! 用一整个冬天,花如此大的代价和不敢上岸的蛇妖耗持。 事实上,李寿福见到简报时,心里的惊讶比梁渠只多不少。 只能说,一个地方有一个地方的风俗。 “张家态度如此强硬,为何时至今日又来河泊所求援?” “非张家求援,求援的是香邑县县令,刘世勤!”李寿福作揖解释。 梁渠合上册页:“那更奇怪,这件事香邑县县令应该早就知道吧?早不来晚不来……” 李寿福指向庭中枣树。 枣树斜长的枝杈上,点点绿芽摇晃。 “梁大人,春天到了啊。 张家给渔民的钱,一文未涨。” 梁渠当过渔民,略作思索,明白过来。 冬天鱼获少得可怜,渔民没法出船捕鱼,张家以一船一天十个铜板买断,不说多赚,至少是白得的,躺家里就能拿到。 但现在是春天! 鱼获渐丰。 一天出船绝不止十个铜板,张家却不肯提价,民怨渐涨。 张家自己估摸也不好受。 县令刘世勤担心再僵持下去会出大事。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