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神又显灵了!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梁渠听出言外之意,不要给对面机会,让自己沦落到去用玉牌的地步,它是走投无路时的保险,而非横行无忌的底气。
「谨遵老师教诲。」
「教诲不教诲,你自己心中有数方有效用。」越王伸手,「拿来吧。」
梁渠发懵:「拿……拿什麽?」
「天山昆玉,经由山涧寒泉冲刷,一钱千金,宝蕴灵机,本王手头大半为圣皇赏赐,不多要你的,收个成本价,四万八千两。」
咕嘟!
梁渠咽口唾沫,下意识抓紧怀中银票。
等会。
怎麽要收钱呢?
「天才多分两种,第一种从小便所向披靡,读书时无需先生教授,过目不忘,一眼即会,恨不得一年考个童生回来,学武时更了不得,破关进境如食饭饮水,众星捧月。
第二种少时平平无奇,成绩不错却不拔尖,修行不刻苦不发奋,及冠之后,却冲势大涨,仿佛潜力无穷无尽,所向披靡。你的顶头上司苏巡抚便是如此人物。
但两种天才,除开少数经历不凡者,往往第二种能走得更远,你可知为何?」
「为何?」
「究其原因,多是少时不曾让特殊对待,平日里受到的期待更少,专注本我,守息心于端砵,碰到艰难困苦,韧性与创造力更强。
故而,莫觉得自己天赋异禀,便该什麽都有,什麽都享,得之易,失之易;得之难,失之难。」
怕我伤仲永是吧?
话已至此。
梁渠不好多说,只得抽出银票,数出四万八交给越王。
再捏捏手头剩下的。
薄薄几张。
一万二……
家里花销不小,光伙食费每月小几百两打底,赤山一匹马能吃掉好几十。
幸亏四月五月领了薪俸,否则堪堪一万出头,待会再做块假的玉牌,少不得又几千两花出去。
干,怎麽开始穷了?
收好玉牌。
梁渠盘算收支之馀,问起最为关心的问题:「老师,蛟龙一事,肃王会派遣船队大军跟随吗?」
「你关心此事作何?」
「兴许能跟去涨涨见识……」
十万大军同奇观无异。
本身虽无甚大用,但能成「势」,助力到己方武圣。
船队要去,几十万人乌乌泱泱,梁渠觉得兴许有机会浑水摸鱼,利用水行千里跑到龙宫外围蹭上一蹭,指不定收到什麽好东西。
整个江淮大泽疆域之广,一年能凑出一缕长气绝对不难,说不得全收藏于龙宫之中,妖族不用长气,但不意味不会去收,拿来交易。
反之大军不动,光三位武圣出马,多一个人跑过去未免太显眼,蛙大王尚能觉察蹊跷,遑论蛟龙。
「不会,船队不去,多半打不起来,去了就难说了。」
事与愿违。
「那何时动手?」
越王瞥梁渠一眼:「风起波澜,武圣天人交感,好些事,同保不保密无关,说出来便不灵了,你安心等着便是,既为陛下开口,少不得你那份。」
再得肯定。
梁渠眸光熠熠。
造化大药目前肯定吃不下。
无论丹药丶宝植,光澎湃的药力能烧死他,但最差的拿出去置换大药都能搞好几样!
……
半日一晃而过。
成箱成箱的宝物搬运进河泊所,堆积如山,尖顶冒出围墙,主簿们挨个登记造册。
深夜。
嫩绿的荷叶曲卷,碧梗摇曳,亭亭如少女以足尖而立。乌龟望见塘中小鱼,扒动爪子滑入水中。
哗~
天空下起蒙蒙小雨,荷叶尖尖滴落水珠,潮土油的味道弥散。短短数个呼吸,雨水冲刷石板,映出莹莹月光。
武圣走了?
梁渠抬头。
来时宝船座驾驱散乌云,眼下重落小雨,分明是武圣离去。
蛤蟆族地。
蛤蟆大王似感应到什麽,肩扛大锚,纵跃出洞外,按照约定,向北方水域前进。
水底尘土腾散,肥鲶鱼吐乾净嘴里砂石,第一时间禀报天神。
来了!
木屋内,蒸气滚滚翻腾。
梁渠打开木窗。
秋风未动蝉先觉,蛤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