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向来在家里等她回来的男人,此时不在。 密闭的门窗,室内有着不流通的闷气。 沈溪过去,把窗帘拉开,再推开落地窗,艳阳照了进来,细小的尘埃在空气里翻滚,一室明亮。 她把行李箱丢在客厅,直接就钻进洗手间去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然后干净清爽地钻进被子里。 想是主人离开得有点久,枕头被褥间,已经没有丝毫的熟悉气息。 她躺下好一会,一动不动。 然后,突然伸手拎起一旁的枕头,随意地一甩,那枕头一个漂亮的抛物线,往客厅那边滚去。 行了,这回可以舒舒服服地睡一觉了。 * 热情好客的贝拉,不仅支付了高昂的律师费,还花了大价钱请陈川和周云霄来檀香山度假作为感谢。 事实上,如果不是她说,想多介绍些朋友给陈川认识,他根本懒得跑这一趟。 在国外那么多年,什么地方没玩过,什么花样没见识过? 一切,还不都是为了钱。 果然,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贵妇的圈子里,也都是贵妇,不然就是女企业家。 钱多了,事情就多。 尤其是这次陈川帮贝拉拿下天价赡养费,立刻刷新了富豪离婚的纪录。 让很多想离打算离的土豪,对克兹恨得牙痒痒,有的甚至都因此打消了离婚的念头,反正结着婚也没妨碍他们玩的花,何必呢。 男人忌惮陈川,女人就没这烦恼了。 一时间,陈川极受上流社会贵女圈的欢迎,都有无数的法律问题想咨询一下他。 比如,想踹了自己的花心老公,能分多少钱之类的。 对于这些问题,陈川一律很爽快地把周云霄给推了出去。 事务所是两人开的,纽约这边,只认陈川的牌子,所以以陈川为主。国内则全权交给周云霄来管理,名头比陈川大多了。 周云霄之前跟陈川吹嘘自己对付女人有一套,那可真不是白吹吹的。 瞧,他如今混在女人堆里,游刃有余,谈笑风生,时不时还给几个专业的小建议之类的,惹得越来越多的女人围着他,聊得热火朝天。 陈川端了杯酒,走到阳台那边,看着不远处的海浪,突然想到那晚,沈溪拿着粒傻贝壳,对他说:“听说,贝壳象征着美好的爱情。” 呵呵,爱情? 说到底不过是男男女女,编个好借口方便自己予取予求而已。 他从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他只相信钱,能握在手里的,才是真正能掌握的。 “嗨,陈。”贝拉端着酒杯,走到他的身边。 她今年六十多岁,一头棕色的头发和绿色的眼睛,多年的贵妇生涯,让她保养的很是得宜,看着就五十出头,显然年轻时,是个大美人。 可惜,眼角的细纹,还是出卖了她的真实年龄。毕竟,任谁有克兹那样的丈夫,耗的心血,就小不到哪里去。 “嗨。”陈川熟练地切换亲切无害的笑容。 “我要多谢你。”贝拉酒杯递过来,陈川干脆地与她碰了个杯,两人浅啜一口,然后相视一笑。 “你是个慷慨的雇主,能为你服务,是我的荣幸。” 贝拉笑得很开心:“陈,你知道吗?最开始我真的很欣赏你,还想过把自己的孙女介绍给你认识。” 陈川意外地挑了挑眉,不说话。 “但我越是了解你,反而打消了这个念头。” “嗯,想是我哪里,惹了女士不开心。” “当然不是。”贝拉再喝了一口酒,说道:“相反,你太完美了,不论是工作还是交朋友,你都谌称完美无缺。活到我这个岁数,更喜欢跟有缺点的人打交道。” 她看了眼大厅里活泼好动的周云霄。 陈川微微一笑:“你的眼光,向来犀利。” “你这样,做你的伴侣,会很累。”贝拉轻轻地摇头:“永远精明,永远不吃亏,对于感情,想来也是如此。” “嗯,这算是——经验之谈?” 贝拉笑了:“瞧,你果然就是这样不吃亏。”她把酒杯放在阳台的围栏上,像是怀念,又像是感叹:“别看我现在跟克兹成了这样,但当年,我们也是很深地相爱过。” “我相信。” “当初他还是个穷小子,我在一个有钱佬和他之间,最终还是选了爱情。陈,你看,爱情这东西,就是这么不可靠。” “也不能这样说。也许,当年你选了有钱佬,他出轨出得更快呢?” 贝拉愣了,半晌,哑然失笑:“没错。现在我倒要,庆幸当年自己的选择了,至少,嫁给克兹,我现在拿了一大笔的钱。” 陈川举了举酒杯:“这是你应得的,贝拉。” 应得的多了,但M国的法律,永远保护的是,有钱人,而克兹,绝对是金字塔顶尖的那类人。 如果不是陈川,贝拉拿她原本应该有的那份,都不一定能拿到手。 “恭喜你,现在也站在塔尖上了,风景如何?”陈川笑眯眯地看向她。 “非常,不错。” 做富豪的老婆,哪里有做富豪本身来得爽快? 现在钱,她有大把。 克兹同意分她那么多钱的前提,就是她放弃了分割公司的股权,全部换成现金。 陈川建议她,落袋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