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门窗都关着,眼睛好一会儿才适应里面昏暗的光线。
屋子里乱糟糟的,放着一架半成品的木制婚床。
地上堆着散乱的木头,锯子,斧头……
“晴儿,你咋过来了?”
声音是从屋子内侧那张小木板铺子上传来的。
杨若晴循声望去,五叔半靠在那,正看着她微笑。
杨若晴抿嘴一笑:“五叔,这会子身上感觉咋样?”
她朝这边走了过来,在杨华洲的床前站定。
杨华洲道:“好多了,五叔没事儿,你甭担心。”
杨若晴点点头。
但还是俯下身来,给他仔细检查了下手臂的地方。
已经完全消肿了。
而身体其他受伤的地方,伤口也在愈合的趋势。
“五叔,你这跟前得有人照料才成。爷奶是咋安排的?”
她随即又问。
五叔的左边手臂伤到了,吃饭得让人喂。
洗脸洗澡啥的,也得要个人在边上帮着拧帕子。
杨华洲听这话,道:“永进先前来过了,等过些时候他还会过来绕的。”
“这就好。”
杨若晴道,又叮嘱了杨华洲几句,转身要走。
“晴儿,五叔跟你打听个事儿。”他喊住她。
“啥事儿?”
“五叔这手臂,啥时候能干活?”他问。
杨若晴讶了下,看了眼地上那打了一半的床,明白了。
“五叔,你这手骨骨折有些严重。”
“五天后,我会给你把绑带拆了。”
“端碗穿衣啥的,没问题。”
“可要轮斧头锯子做木工活,那得个把月后。”
“个把月?”
杨华洲愕了下。
“今个是十一月二十三,还有半个月你五婶就要进门了。”
“不说桌椅,我这婚床才打了一半,这可咋整?”
杨华洲一脸的焦急。
杨若晴理解他的心情。
二十五六岁,搁在现代那还是黄金单身。
可在这古代,十五六岁就能成亲生娃。
杨华洲那就是格格不入的老光棍了。
“磨刀不误砍柴工,五叔,你养好手臂才是要紧。”
杨若晴劝着。
“婚床的事,我爷和大伯他们,定然也会有个安排的。”
安抚住了杨华洲,杨若晴离开了他的屋子,朝着老骆家那边去了。
杨华忠腿才刚好,就过去帮忙拆屋子,她有些不放心。
她前脚刚离开老杨家,后脚一辆牛车就缓缓朝老杨家这边过来了。
赶车的是个年轻汉子。
牛车上坐着两个妇人,其中有个妇人怀里还抱着个二岁大的男孩子。
……
杨若晴来到老骆家院子跟前时,里面正忙得热火朝天。
长庚叔,大牛叔,还有村里几个会砖瓦活的汉子。
都在那里忙活着搭砖糊泥。
骆铁匠在一旁拿铁锹合着稀泥。
和好后的稀泥,就装着小木桶里面。
骆风棠一趟一趟的往那边搭砖的人边上拎。
拎完了,他就返身来到杨华忠身侧。
杨华忠坐在一张凳子上,腿上盖着一张防灰土的麻线袋子。
他一手抄着一块砖刀,另一手捞起一块土砖。
利落的削掉土砖上凹凸不平的东西。
然后把平整后的土砖码放在一侧。
“三叔,你累了就歇会,砖我来削!”
骆风棠抹了把头上的热汗,对杨华忠道。
杨华忠笑着摇摇头:“我这活计最轻松了,哪里累啊!”
骆风棠咧嘴一笑,俯下身把杨华忠平整后的那些土砖,垒在一块。
双手齐出,端起就走,往那边长庚他们那送去。
杨若晴瞅着他臂弯里端着的土砖。
数了下,一次性端十块。
每一块土砖都能赶上一台笔记本的体型了。
比笔记本要厚得多。
算下来,得有好几十斤呢。
他的袖子挽到了肩膀处,露在外面的手臂,结实均匀。
用力的时候,麦色的肌肉,一块块梗起来。
充满着阳刚野性,还有满满的爆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