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小姑也在呀?”
杨若晴朝那个肥硕的背影笑了声,打了个招呼。
杨华梅抬头朝屋门口这边瞅了一眼,又快速的把头扭了过去。
不过,她脸上那些还没来得及擦掉的泪痕,还是被杨若晴看了个正着。
咦?
这胖小姑咋还哭了呢?
被谁欺负了?
除了她杨若晴,谁敢欺负这个小姑?
正猜测着,谭氏的声音传了过来:“你借土簸萁做啥?”
杨若晴道:“五叔他们这不是要回来过端午嘛,我和我娘把他们那屋子打扫下,忘了带装脏土的簸萁了。”
谭氏道:“一只破鞋要回来,也就你们稀罕,稀罕个啥劲儿……”
老太太嘴里絮絮叨叨着,却还是起身摸索着往门口来。
然后指了靠在墙角的某个方位:“喏,我都是摆在那的,看还在不?在就拿去!”
“在呢!”杨若晴道,赶紧过去拿在手里。
谭氏又叮嘱:“仔细些使,莫弄坏了我的簸萁!”
杨若晴翻了个白眼:“放心吧,要是弄坏了,赔奶一打簸萁总行了吧?”
……
谭氏回了东屋,掩上门,坐到床边拉起杨华梅的手,接着跟她说方才的话。
“……这么说,你去栓子二姐家做客,那个亲戚老中医果真给你把脉了?”谭氏问。
杨华梅点头:“我说不要把,栓子她二姐说既然来了,就都把个平安脉,非得让我把手伸出去。”
“栓子二姐那么凶,我怕她,就让那老中医给把脉了。”她嘟囔着道。
“那老中医咋说呢?”谭氏接着问。
杨华梅的眼泪刷地就下来了。
“老中医说,我的脉象有些不对味儿,还问了我一些妇科方面的东西……”
“我说了,那老中医当时没跟我这说啥,跟栓子二姐那嘀咕去了。”
“等到我和栓子吃过饭家来的时候,她二姐把我叫到一个屋里。”
“她说老中医说我难怀娃,让我回去不准多吃,得把这一身的肥膘子给减下来……”
“呜呜……”
说到这里,杨华梅忍不住委屈的哭了起来。
谭氏却是气得脸都红了。
“王春花她放屁!”
谭氏恶狠狠咒骂着。
“女人胖啧啧的是福气,旺夫,也好生养!”
“人家挑选媳妇,都要挑屁股大的。”
“王春花她自个瘦成一根麻杆,就来挤兑我闺女,她懂个屁!”
“娘,你说她不懂个屁有个屁用啊?”杨华梅不瞒的嚷嚷着。
“人家栓子大姐,栓子爹娘,还有栓子自个,都听信了他二姐的话。”
“现在一大家子都联起手来,叫我要减肥。”
“从前我一顿吃三碗饭外加一碗米汤泡锅巴。”
“现在一顿只让我吃一碗饭,夜里临睡前的那碗猪油荷包蛋面条也没了。”
“栓子大姐把我屋里藏着的零嘴小吃也全拿走了,栓子娘也不疼我了,”
“我现在日子过得好苦哇,你摸摸我这肚子,都瘪下去了……”
杨华梅抓起谭氏的手,按在自己耷拉下来,晃晃悠悠的肚皮上。
肥膘太厚,谭氏是真心摸不出来闺女哪里瘪了。
可是,谭氏的火气却烧得更盛。
“这还了得?我如花似玉的闺女嫁给他老王家做媳妇,是要做媳妇王的,可不是给他们折磨的!”
“他王栓子一个病秧子,丑鬼,咱老杨家没嫌弃他就不错了。”
“真是丑人多作怪!”
谭氏骂咧着,站起了身。
摸到身旁摆着的拄拐握在手里:“走,咱去老王家,我倒要会会那一家子黑了心肝的!”
……
后院这块,在杨若晴和孙氏母女的携手努力下。
三间久未住人的屋子,重新焕发了生机。
窗明几净,空气清新。
母女两个看今个日头好,又把屋里的几把凳子,以及床上垫着的木板全部搬去了院子里晒。
等到忙完这一切,杨若晴送土簸萁回前院东屋时。
发现东屋的门也上了锁,谭氏和杨华梅竟也不知去向。
嘿,这一家子人,一个比一个能跑呢!
她把土簸萁放回了原地儿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