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方子,他们父子必定都要尝试一二,扎针,推拿,拔火罐,以及各种手段都要用上一遍,”
“而这位谢大夫,一碗茶的诊断功夫后,直接放弃。”
“放弃得太果断太快,可对方却是庆安郡怡和春医馆的主治大夫,这一点很不正常!”
如果说之前杨若晴心里对于谢大夫的种种行为都存着一种说不出的感觉,那么此刻,骆风棠这一番分析,果真是字字句句落到了她的心口处。
“棠伢子,我也有这种感觉。”
“真正的大夫,很在乎自己的口碑,最怕的就是自己的医术遭到别人的质疑。”
“而谢大夫,他对这块无所谓的态度,让我感觉他应该有更好的营生,而那营生能为他带来的好处,很可能远远盖过矜矜业业行医问药!”
骆风棠点头。
此时,马车已经行驶在午后的庆安郡主干街道上,从主干街道又拐进了旁边的分支街道。
不管是在主干街道还是分支街道,车窗外总会有源源不断的行人的声响和各种吆喝声传进车厢。
毕竟这是一个郡,是城池,人口多,加之长江从这里经过,水路四通八连接东西南北。
所以庆安郡对于大齐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经济,政治,文化交流的城池。
加之几百里眠牛山脉如同巨大的屏障,成为一道横贯东西,隔绝南方南蛮的天然防线,所以自古以来,庆安郡这个古老的城池又称为了历朝历代兵家必争之地。
“偌大的城池里,那些半仙,神婆,神棍,必定不在少数!”骆风棠接着沉声分析,“而谢大夫,唯独提及了陈半仙!”
“给我的感觉,并非随口一提,而是在言语中,带着一种看似随意,却又是刻意的引导。”
“目的,就是想要向我们推荐陈半仙,让陈半仙来接手这趟子‘生意’!”
‘生意’二字,骆风棠用的很讲究啊!
杨若晴眯起眼,眼中泛出危险的冷芒。
医者仁心。
如果在医者的眼中,病患已经不再是活生生需要救治的生命,而是他们用来敛财的商品或者工具,那么这种大夫,真的可以去死了!
“……如若真是那样,那么待会咱见到的这个陈半仙,十有八九跟谢大夫是一伙的!”
骆风棠点头。
杨若晴冷笑,放在身侧的手早已捏成了拳头。
她见过现世很多医生吃回扣,明明医院药房里就有价格很正常的药,非不开,写一张单子打发患者去附近某个指定的大药房买。
杨若晴自己就亲身感受过某位省立三甲医院的耳科医生,为听力衰减的病人定制助听器,价格更是翻了四五倍还不止!
没想到穿越到了古代,这种事情竟然还给遇到了。
好,非常的好!
“待会先别发作,静观其变。”骆风棠察觉到了身旁杨若晴身上那熊熊燃烧的怒火,于是握住她的手,沉声安抚。
杨若晴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眼中恢复了清明。
她对他报以一个让他放心的笑容,说:“别担心,我知道怎么做。”
她不会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和怒火而去坏事的。
马车在支干道上一番七弯八拐,最终在一座茶馆门前停下。
杨若晴和骆风棠下了马车,抬起头望着茶馆的三楼。
“陈半仙把家安在茶馆的三楼?难道不嫌弃这里喧闹吗?”杨若晴自言自语。
骆风棠说:“小隐隐于林,大隐隐于市,陈半仙这是为了向别人证明自己是真正的高人隐士?”
杨若晴摇头:“虽然没有亲眼得见,但我感觉这是在故弄悬殊,哗众取宠!”
也或许是因为这是谢大夫推荐的人,先入为主的缘故,所以杨若晴提前就给这陈半仙贴上了标签!
“平安,你们去安置马车,我和将军先上楼。”杨若晴吩咐了声,然后和骆风棠一块儿去寻找登上三楼的路径。
原本以为需要从茶楼里进去,结果进了茶楼跟那店小二一打听才晓得,这三层的茶楼都是陈半仙的产业。
“半仙人好心善,把这二楼三楼都租赁给了我们这些街坊做买卖,他老人家住在三楼,后面有一道楼梯直通三楼。”
店小二不仅热络的为杨若晴和骆风棠指路,甚至这言语里,无不是对陈半仙的恭敬。
杨若晴和骆风棠绕到茶楼后面,发现果真单独开了一道木楼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