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做的好处是一来可以继续刷一刷文声,二来则是表露自己的忠君爱国之心以及为国戍边的艰辛不易。
但乾国边境真的已经快一百年不打仗了,连那些真正当兵的,那些武官都对战阵极为生疏了,更别提这些文官了。
此时,杨太尉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想下令让后军改前军,先护送自己所在的台车安全回去。
好在,杨太尉终究还保持住了一些理智,他清楚,一旦自己真的这么做了,战阵上的乾军可能会在顷刻间就军心涣散。到时候燕军只要随便掩杀一下,就是一场溃败!
“来人,去给本督向对面燕军统帅传个话,问他,是否要置两国邦交于不顾,他可敢承担两国开战的后果!”
杨太尉最后一句话是近乎吼出来的。
传令兵面色有些发苦,因为之前去传令的文官老爷是怎么被射成刺猬的他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这些燕人似乎根本就没有两国交战不斩来使的规矩。
但没办法,军令已下,这名传令兵只能策马而出,先经过了郑凡等人所在的那一边,然后继续向北。
杨太尉则是双拳紧握,他转过身,发现自己身后的这三名节度使也是神色惶惶。
废物,废物,真是一群废物!
杨太尉在心底疯狂地鄙视着这帮平时各个吹嘘自己文韬武略尽在腹中的文官,真的遇到事儿时,居然没自己这个太监能沉得住气。
直娘贼,本督本是被陛下派来制约这些文官的,想着扯扯后腿下点眼药离间离间关系什么的,谁晓得居然到了关键时刻,居然还得自己来扛事?
过了一会儿,那名传令兵骑马回来了。
“回禀太尉,对方是燕国靖南侯亲至。”
“靖南侯?”杨太尉嘴唇嗫嚅了几下,继续道:“那位靖南侯说了什么?”
“靖南侯说,他要求我方撤开包围,让那支燕军回去。”
“怎么可能,那支燕军擅入我乾国疆域,杀我乾国子民,屠我乾国官吏,怎可能就这般放他们离开!”
“回禀太尉,这些小人已经对那位靖南侯说过了。”
“好,那靖南侯又如何回的?本督就不信了,他只是一个侯爷,又不是燕皇,敢就这么随随便便地撕毁乾燕两国百年的和约!”
传令兵听到杨太尉的这些话,脸上忽然露出了些许为难之色,似乎不知该如何开口。
杨太尉当即瞪了他一眼,呵斥道:
“说,那燕国靖南侯到底是如何答的!”
“靖南侯说,说,他说,自从百年前他燕国御蛮之际我乾国偷袭至今;
他燕国,就从未和我乾国缔结过任何和约。
自百年前起至如今,
大燕和乾国,一直是交战状态。”
“…………”杨太尉。
“那位靖南侯还说,还说…………”
“他还说什么?”
“他说,他燕国皇帝陛下这些年一直裁减宫内用度,已经数年未曾再收新阉入宫,宫内内侍已然不够用了;
若是我方在一炷香的功夫内不放人,他就请,请太尉您入燕国皇宫再续本职。”
“放肆!”
“燕贼猖狂!”
孟长奇和吴英物两位节度使当即怒喝。
杨太尉张了张嘴,
深吸一口气,
又缓缓地吐出,
伸手向下压,示意节度使不要说话。
杨太尉手指传令兵,
道:
“你再去传话,就说人,我们马上放。
再对那位靖南侯说一句:
老奴年老体衰,恐无法将燕皇伺候周到;且等老奴归于上京挑选一批伶俐的小厮,将他们净身后送于燕皇宫中代替老奴听候使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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