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为田氏先祖,除了你这等无父无母大恶之徒!”
老者身形纵身跃下,
手中的那把桃木剑更是直接刺向了田无镜。
田无镜双手握拳,周身气浪忽然炸起,道观之内,一时间飞沙走石,连那一棵歪脖子树都被直接连根掀翻。
老者的桃木剑看似平平无奇,却已然被老者以道法祭炼多年,其间更是蕴藏着无数玄妙,此剑,有化腐朽为神奇之力,哪怕是武者体魄,都可破之!
道术之玄妙,就在这里,道家之奥妙,更是让人难以琢磨。
老者深知自家这孙儿走的是武夫路子,且其心志又格外坚韧,术法已然对其无用,只能用这种以巧破力的方式,先破掉其武夫根本。
然而,
老者的身形却始终被这磅礴的气浪所阻隔着,剑尖更是和田无镜的眉心一直保持着一丈多的距离,任凭老者如何催动,始终无法再得寸进!
这般浑厚之气血,宛若山岳高耸,宛若大海无垠,
田无镜就这般抬着头,看着那把桃木剑,
且看它,
能否刺中我!
武夫之境,讲究一个气血盛衰,当日在绵州城下,郑凡曾遇到那位使双头枪的老者,老者当初本是八品武夫,却因为年老体衰,不复当年之勇,在搏杀数名蛮兵之后就已后继乏力,再被梁程一个僵持后即刻被斩去了头颅。
而田无镜,正值壮年,一身气血,更是澎湃汹涌,如江河滚滚,连绵不绝。
除非类似那一日沙拓阙石在镇北侯府门外被三千铁骑轮番车轮战消耗,否则很难磨其血气,再者,眼前老者仅有一人罢了。
反观老者这边,道法自然不假,但你面对一个心若磐石刚刚甚至已经下令灭自家满门的对手,满身道术根本就寻不到其心境之破绽。
同时,一切起因缘由又太过迅猛,修道者,讲究一个料敌于先手,徐徐布置,最后掌握着天时地利缓缓收网以求功成,而非这种当面锣对面鼓直接上来与人厮杀。
最重要的是,道士所追求的,本就是证道长生,而非和武夫一般,求的是一身横练战场搏杀之术。
且老者在术法无法起作用后,转而想以桃木剑以巧破力,却正是无奈之下所出的下策,竟然以自己这风烛残年之躯,去和一个壮年武者近身!
“三品武夫,三品武夫,小镜子,你竟然已是三品武夫!!!”
田无镜回答道:
“不敢让叔祖失望!”
“好啊,好啊,好啊!”
老者胸口一阵起伏,一口精血当即喷吐在了桃木剑上,忽然间,那棵先前被气浪所刮倒的歪脖子树再度挺直起来回归原位,先前道观屋顶的瓦砾在此时也都复原。
一切的一切,宛若时光重塑。
但这一切,其实都是假的,但当假的东西已经假到足以乱真时,它所起到的效果,与真的已然是近乎无二。
冥冥之中,仿佛有一只巨手忽然倾轧了下来,哪怕田无镜这三品武夫体魄,在此时居然有种风雨飘摇之势。
“老夫自囚于这道观数十年,这道观的一草一木,一砖一瓦,都已然烙印在老夫心中。
这道观,就是老夫的道场,你竟敢入老夫道场之中与老夫交手,在这道场之中,老夫就是天,老夫就是地,老夫,就是道!”
这一刻,
靖南侯所面对的,不再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而是这一方小世界对其的打压和排斥,其身上的鎏金甲胄,已然在发出脆响,这是甲胄不堪重负即将龟裂的征兆。
局势,
陡然间颠倒了过来。
靖南侯周身之气浪正在被这一方天地不断地压缩回去,而老者的桃木剑,其剑尖,距离靖南侯已然愈来愈近。
老者的脸色,在此时更是一阵潮红,其势其法其术更是在此时更上一层楼。
朝闻道夕死可矣。
修道者之境界,一般很难用品级去衡量,一是因为他们很少修杀伐之术,不善杀戮,二则是他们的境界浮动,往往会过于巨大。
老者脸上的潮红,是强行兵解后的回光返照,他已经自断生机,就为了将这一剑,给刺下去!
这一刻,
靖南侯周身气浪再度被压缩了大半,老者的桃木剑,也终于来到了靖南侯跟前。
靖南侯的目光和老者的目光对视,
这一剑,
老者即将刺下去,
但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