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其实还是口嫌体正直的。
祖东成和钟茂平日里,也没少听自家长辈聊起燕人,一聊起燕人,就肯定会自然而然地聊到燕人的镇北军。
长辈们,其实已经给了这支镇北军足够的重视,认为这支号称三十万的镇北骑兵若是真的要在战场上遇到了,还真得叫人头疼。
但眼前的局面,
真的仅仅是叫人头疼么?
一直到此时,两位祖家和钟家的年轻人才真正的意识到,这支镇北军铁骑,到底有多么的恐怖。
这支军队,在荒漠和蛮人厮杀了百年,他们以前的对手,可是蛮人,是那种只要族人成年就是优秀骑兵的可怕族群!
但就是这样,还是被镇北军一点一点地敲断了骨头,打得没脾气。
乾人,比之蛮人如何?
祖东成挥舞着自己的长刀策马径直向前,钟茂则马上喊道:
“东成兄,你得留下来指挥!”
“前阵一旦被破,咱们就全完了!”
三方品字阵,所有人都清楚,前阵是最为坚固的,这不仅仅是前阵被破后会导致后面两个军阵失去了屏障掩护这么简单。
一旦前阵被破,一是前阵的士卒会溃败,自家人冲击自家人的军阵,二则是后面的两个军阵一看最为坚固的前阵也被破了,瞬间就会军心涣散,
然后,
一场溃败,
就这样开始了……
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是不公平的。
骑兵和步兵的战斗,也是如此,骑兵觉得不好啃这块骨头,可以极为轻松地去浅尝辄止,然后后撤,反正你步兵也追不着。
而一旦步兵被击败,想要逃,逃得过人家四条腿么?
换句话来说,那就是前阵一旦被破,那就意味着三万大军,将在这里一朝丧尽!
钟茂提起自己的马槊,道:
“东成兄,我与你同去!”
而此时,先前迂回出去的两翼骑兵,再度开始了冲锋,同时,两侧的骑兵则打完收工往后迂回。
这种感觉,就如同四把铁锤,在对乾军军阵进行着反复敲击。
同时,韩老五麾下的骑兵则被限制在了后方东西两侧的军阵之中,尤其是那支禁军方阵,哪怕是在亮出了隐藏的床弩和战车之后,面对悍不畏死的镇北军骑士的冲击依旧出现了要崩溃的趋势。
这会儿,韩老五就算是想调转马头支援前方军阵也做不到了,一是自己麾下的三千骑兵居然被对方数百骑也缠住了,根本就拉不出来,二则是一旦自己这支骑兵撤出去了,这边的禁军定然直接炸窝!
直娘贼,
这帮燕人,怎么这般生猛!
………
军阵前方,
早早地结阵却一直没有出动的冲阵营伴随着主将李富胜的策马向前而开始提速起来。
这一支真正的冲阵之骑,这一千杆马槊,这一支真正的精锐之中的精锐,终于打算加入战场了!
战争,是要死人的,这一点没,李富胜清楚。
之前这段时间,各部骑兵的掠阵,其实已然出现了不小的伤亡。
但这都是必须的,也肯定会出现的。
只是,这种伤亡,不会太多,因为不会一直持续下去。
只要将这支乾军的前阵击溃,
剩下的战场上还余下的数万乾军,就将做鸟兽散,宛若惊慌失措四处奔跑的羔羊,他们将不再具备攻击力和杀伤力,将在奔跑的途中被自己麾下的儿郎们轻松地收割掉首级。
先前的一切,其实都是在做铺垫,现在,时机,已然来临!
李富胜扬起马槊,
其身后千骑则一同做出一样的动作,
随后,
李富胜的马槊前举,
下一刻,
千根马槊前举,
李富胜双眸赤红,如同一头饿狠了的凶狼,他早已经迫不及待了!
“给他们,最后一哆嗦!”
李富胜高呼:
“破阵之志!”
身后千骑齐声高呼:
“有死无生!”
随即,
全军提速,
如同惊雷自地面横冲向前,
最终,
一千冲阵营骑士在他们的总兵大人亲自率领下,
撞入了已然摇摇欲坠的乾军军阵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