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小博大,就得讲究个技巧,毕竟哪怕是两败俱伤,输的,也是我们。”
“嘿,其实本侯想着,乾国才是最为富饶,乾人认为苦寒之地的三边,在我燕人看来,简直是塞上江南。”
“赵九郎曾说过,乾人以文抑武,看似羸弱,实则文教之功在内而不在外,破其易驭其难。
晋国则不同,晋皇一脉式微已然数代,国号虽为晋但实则君不君臣不臣国不国,破其兵戈之后,驯服晋人比驯服乾人,其实更为简单一些。”
“你们都一个个能说会道的,感觉就本侯一个大老粗,狗肉上不得席面。”
靖南侯摇摇头,道:
“坐拥天下第一等精锐,却依旧不称王甘为大燕驱使,世人比你李梁亭聪明的,真没几个。
你看看这三家分晋之格局,
说句诛心的话,
大燕若是没有你和我,和眼下的晋国,又有何区别?”
“这话说得像在自夸,但看在你把本侯也一起带着夸了,本侯就受了,哈哈哈哈。”
田无镜勒住缰绳,胯下貔兽止步。
李梁亭也示意自家胯下貔兽停下,
大燕两位侯爷对视一眼,
田无镜道:
“论当世骑兵,我大燕铁骑是公认的世间第一,但晋人一直不服,晋人不缺战马,也不缺骑兵,只是苦于一直没有和我大燕铁骑真正较量的机会。”
李梁亭伸手轻轻拍了拍胯下貔貅的脑袋,
道:
“说打服他,太过粗鲁;
既然不服,那就憋着;
憋着难受?
好办,
死去!”
………
汴河河畔,李富胜下令退军了。
只不过在退军之前的一天,李富胜还特意率麾下铁骑踏破了由数万各地勤王兵组成的乾军营寨。
在外人看来,纯当是为出一口抑郁在心里的鸟气。
但只有郑凡清楚,李富胜那一日红光满面,哪里是在出气,更像是一个活泼的孩子撒开欢儿地在野。
燕军撤军渡河时,从汴河上游绕过来的乾军只是默默地在上京城外扎营,坚守不出,他们花了多日的时间行军赶来,似乎就是为了欢送远方而来的燕人朋友。
撤军至北河郡时,李富胜所部和李豹部汇合,两支兵马其实都先后经历过苦战,但李豹部的伤亡更为明显,李豹本人更是断了一条胳膊。
郑凡跟在李富胜背后见到李豹时,他正用剩下的右臂吃着大蒜。
见到李富胜时,李豹咧开嘴,笑了笑。
李富胜走过去,抱住李豹,然后被李豹一脚踹翻在地上滚了好几圈。
“直娘贼,坏种!”
李富胜默默地坐在地上,没生气,回道:
“气出了没?不够再踹两脚?”
“出够了。”
李豹点点头,
然后,
李豹上来又踹了两脚,李富胜又在地上滚了两次。
李富胜大骂道:
“出够了为何还再踹?蹬鼻子上脸了是不?”
“因为那俩人我不敢踹,只能把气撒你身上!”
李富胜闻言,沉默了。
原本,他们以为自己是深入的诱敌的两支兵马,谁能想到,他们居然是孤军!
一番拼杀,死了多少儿郎,却只是一场佯攻。
尤其是李豹,为了帮李富胜奔袭上京,主动率部攻打乾人坚固的营垒。
能理解,但真的气。
但这气,又没地方可以撒。
坐在地上的李富胜有些垂头丧气,
李豹走上前,右手抓了一把蒜递给李富胜,
道:
“吃蒜,算了吧。”
………
燕人撤了,上京城,百姓们张灯结彩,欢庆胜利;
朝堂上,文武百官山呼吾皇圣明!
坐在龙椅上的赵官家则矜持的拿着水酒,小口小口地喝着,默默地在心里品算这一波之后朝堂上能扫去多少人,能上去多少自己的人,国库能开省下多少银两,可以拿来练多少兵马。
百姓们欢庆那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但看着自己的百官们这般喜庆,赵官家眼里只有四个字“粉饰太平”。
好在这一遭没上燕人的当,三边还在手中,乾国精锐兵马还在,有了骨架子,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