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舍不得,舍不得那些刚启蒙的娃娃啊,老夫这辈子,还从未给人当过私塾先生。
现在想想,
以往那些翰林院里的文华种子们向老夫请教文章,
和这帮娃娃们比起来,
嘿,
味儿差远了。”
陈大侠继续拉着车,不说话,在陈大侠看来,翰林院里的大人们那都是真正的读书人,他陈大侠只会剑,没怎么读过书。
“你呢,你就舍得这里?我看你对那个小剑婢挺上心的。”
“她是天生剑胚,资质比我还好。”
“啧,那郑凡,怎么总喜欢收集这些娃娃,老夫学堂里还有一个荒漠蛮族小崽子,背起诗文写起字来,也让老夫大为赞叹。”
“呵呵。”陈大侠笑了。
姚子詹扭头看向跟车在旁的苏姑娘,经此一遭,苏姑娘的脾气收敛了不少,那种憨憨目中无人的性子,被磨去了大半。
而且,她每每看向拉车的陈大侠,目光里,带上了些许不一样的神采。
姚子詹“呵呵”道:
“苏姑娘,回国后,老夫和姓骆的说一声,你就许给咱们大侠吧。”
苏姑娘闻言,没理睬这个糟老头子。
“但是有一说一,咱大侠是个实诚人,你出身银甲卫,终究不是良配。”
苏姑娘银牙一咬,反驳道:
“老头子,你瞧不起谁呢?”
“老夫我瞧不起这该死的命数,前些日子靖南军忽然归去,你可知为何?”
“说是那边来消息,靖南侯夫人出事了,人,好像没了。”
“那你可知那位靖南侯夫人是谁?”
“杜鹃,原本银浪郡密谍司的掌舵人,我怎么可能不知。”
“呵呵。”
姚子詹故作神秘地嘬了一口酒,道:
“那你可知她还有另一层身份?”
“另一层身份?”苏姑娘“呵”了一声,道:“总不可能是我乾人。”
“还真是我乾人。”
“怎么可能!”
“当年,我还在翰林院写词,他姓骆的,还没当成银甲卫大都督,老夫和他关系不错。”
拉车的陈大侠开口道:
“您似乎和谁关系都不错。”
姚子詹将手中的一颗茴香豆砸向陈大侠后脑,骂道:
“废话,你自个儿没本事还不早点结交那些当时有本事却怀才不遇的人,那你以后吃什么?”
陈大侠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肯定道:
“有道理。”
苏姑娘则等不及了,追问道:
“那杜鹃?”
“那天,姓骆的领了个才四岁的娃娃过来,说是他干女儿,想让我帮忙取个名字,恰好那时翰林院里头的杜鹃花开了,老夫就位其取名,杜鹃。”
苏姑娘有些难以消化这一则消息,喃喃道:
“这件事,你怎么能就这样告诉………”
“人出事儿了,也就没必要保密什么的了,原本这事儿,应该知道的人不多的,当那杜鹃在燕国密谍司越来越往上时,知道她身份的人,只会越来越少,老夫要不是顶着个文圣的名头,说不得也会被那姓骆的叫过去喝茶喽。
嘿,估摸着姓骆的那家伙也没料到,这世上,天资聪慧过人的人,不在少数,但还能在仕途上一帆风顺的,只能说是凤毛麟角了。
进入密谍司,再一步一步往上走,成为密谍司银浪郡的掌舵,接着又成了靖南侯的枕边人。
姓骆的自个儿,可能都得吓了一跳吧,哈哈。”
苏姑娘则问道:
“那这次的事,是陛下授意的,为的是用杜姑娘的死来让………”
姚子詹不等苏姑娘把话说完,直接打断道:
“田无镜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苏姑娘愣了一下。
“那可是一个为了国家,敢将自己满门灭掉的人,世间帝王,多渴望自己手底下也有一个田无镜而不可得!
你说,这样子的一个人,他会因为妻儿的胁迫,转而和自己的国家割裂分崩么?”
苏姑娘沉思了一下,最后,不得不摇了摇头,道:
“不太可能。”
“如果是你,你会让这么重要的一枚棋子,在孩子还没生出来时,以这种方式去实现这所谓的目的么?”
“不,我不会,这枚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