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对于他们而言,其实也是一种煎熬。
宫内的停摆,政务的停滞,城内城外宫内宫外的种种一切,都让他们有些草木皆兵。
眼下,
是到解脱的时候了。
从最开始燕国的主动停战,再到靖南侯远征雪原,以及先前的司徒雷的安排,外加那一场大胜所奠定而来的基调;
这一场主权政治的交接,正是因为有了这么多的铺垫,所以到这一步时,才显得“顺水推舟”。
或许,
在酒楼的角落里,在私塾的偏房,有年轻书生正在买醉,有年老先生正在独饮。
酒水里,流淌的,是对故国的最后一些怀念。
军寨不为人知之处,将门大院,司徒家子弟的屋舍内,也有人正在舞刀弄剑,发泄着全身上下的都快溢出来的不忿。
是有不少人不甘心的,
但他们的不甘心,
在这大势之下,
只能略作点缀,却根本掀不起太大的波澜。
村口杨柳垂老,尚且能让人感到唏嘘,何况这数百年传承的基业将覆?
大皇子下马,李富胜也下马,其余甲士策马整齐地排列在宫门外。
绑上黑纱白布,大皇子和李富胜二人一起步入宫门。
死者为大,这是传统;
何况死去的还是一国之主,其人在驾崩前的那一场奋击之中,更是为其赢得了不少身后名。
大殿内,
诸位成国的臣工齐齐跪在地上,大皇子和李富胜走入其中。
灵柩前,成国宰辅孙有道站在一侧,手持敲钟,礼部尚书亲自送香。
灵柩后,一身白孝的司徒宇正跪坐在那里,他抬头看了看已经走进来的大皇子,又看了看身侧盛放着自己父亲遗体的灵柩。
司徒宇还小,因为司徒雷自己,本就不算老。
或许,大行皇帝还没有来得及去着手调教自己的接班人,因为他觉得时间还早,早到他觉得并不需要急着去做。
但这也不失为一件幸事,司徒雷走了,留下一个十岁的国主,本着燕人的豪气,是不至于对这幼子下手的。
最起码,这一支,这一脉,可以得到延续,终燕一国,富贵可保。
大皇子上香后退后了几步,在蒲团上跪了下来,李富胜随后上香,而后跪在大皇子身后。
“燕国大皇子东征大元帅姬无疆,为成国大行皇帝悼!”
“镇北军总兵李富胜,为成国大行皇帝悼!”
随即,
叩拜。
周边跪着的成国大臣们也都纷纷长舒一口气。
大皇子和燕人,已经给足了面子了,大家,也就都能对大行皇帝有个交代了。
这场戏,就可以顺顺利利地唱完,然后,翻篇。
孙有道敲了一声钟,
喊道:
“孝君回礼!”
有些愣神的成国国主司徒宇这才有些懵懵懂懂地起身,面向大皇子,又跪伏了下去。
大皇子随即起身,
向灵柩那里又走了几步,
开口道:
“军情谨慎,无疆来慢了,耽搁了大行皇帝安眠,无疆在刺向大行皇帝请罪。”
言罢,
大皇子再度跪伏了下去。
孙有道再敲了一次钟,
重复道:
“孝君回礼!”
逝者已逝,活人来祭奠,无论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对着逝者说的,但逝者的态度,得由活人来回应。
司徒宇明显还有些畏惧这位身上带着杀伐气息的燕国皇子,
此时大皇子距离他比先前近了,
使得司徒宇越发紧张起来,
有些磕磕绊绊地回应道:
“军情………要紧要紧………父皇………父皇知道…………知道的。”
好不容易说完,
司徒宇马上又跪伏了下来。
大皇子站起身,伸手搀扶起司徒宇。
当其双手触碰到司徒宇肩膀时,大皇子能够清晰地察觉到这位幼年国主的身子,在颤抖。
这应该不是装的,毕竟才十岁的孩子。
哪怕是成年人,面对这种天崩一般的局面,都魂不守舍,更别说是他了。
家和国,几乎在同时崩塌,年幼的国主,根本不知道如何扛起,甚至,他都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