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上策马奔驰向野人王所在的王旗之下,
大喊道:
“王,前方燕人分兵九路!”
野人王闻言,猛地用牙齿咬住了自己的嘴唇,顷刻间嘴唇就流出了鲜血。
当初,为了学习燕人的战争方式,野人王曾带着两个自己最忠诚的手下,不惜去北封郡当了好多年的辅兵。
在回到雪原整合自己的力量起家以及随后对司徒家的战争中,没人会去怀疑野人王的指挥英明。
甚至,包括上次望江之战,也是在野人王的指挥安排下才取得如此巨大的战果。
所以,野人王是会打仗的,在听到桑虎汇报的这一消息后,他马上就意识到不对了。
乌合之众之所以称之为乌合之众,是因为他们打仗只讲究一时血勇,和街面上的痞子混混打架是一个道理。
搁以前,乾国边军吃空饷严重时,一个将领三千人的编制,他先吃掉一千人的空饷,只着重养五百家丁,再耷拉个一千五民夫不像民夫辅兵不像辅兵的凑数。
真打仗时,家丁冲在最前面,后面凑数地跟上,打顺风仗时,自是瞧不出什么,一旦逆风战下来,往往就是兵败如山倒。
当初李豹李富胜两路兵马可以直接打到上京城下,就是因为乾国军队普遍存在这个问题,先一个冲锋敲掉你最精锐的一部分,下面就可以漫山遍野收人头了。
虽说硬要把成国军队和燕国地方军以及禁军称之为乌合之众有些不合适,但这些杂糅在一起的兵马,仓促面对自己忽然出现的十多万骑兵,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敢主动聚集在一起企图抵抗,已经是很了不得了,但他们居然还敢聚兵后再兵分多路铺陈开……
两个可能,
一个是对面主帅是个白痴;
当然,虽然野人王不清楚靖南侯现在人是在江东还是江西,
但他也不会天真地认为留守的燕人主将会是一个白痴。
那么就只剩下另一个可能了,
那就是他们有底气这么做,有自信这么做,且敢于这么做!
这不禁让野人王想起当年在北封郡时,看见那时的镇北军,是如何和蛮族交战的。
“呜呜呜!!!!!!!!!!”
“呜呜呜!!!!!!!!!!”
呼喝声此起彼伏,因为野人骑士们已经看见远处正在向自己这边冲锋而来的燕军了,他们很兴奋,且迫不及待地想要击败他们。
野人王心里,却十分沉重,手中的刀,也不由自主地垂了下来,他想到了一个可能,一个很荒谬的可能。
只是,这个时候,不管这个可能到底是不是真的,不管眼前出现的燕军,到底是哪一支,都到这个时候了,他已经没办法下令全军停止冲锋或者撤退了。
下这样的命令,就是坐等对方冲击自己,后方不远处,是望江!
退无可退,唯有向前!
就算那个可能是真的,但正面的厮杀,谁输谁赢,尚未可知不是么!
少顷,
野人王大吼道:
“星辰庇护我们,杀!”
这一战,
如果让我胜了,
我必将成为星辰真正的信徒。
……
玉盘城城墙下,三支楚军列阵已经好一会儿了,但外围的燕军,也只是平静应对,三个城门外对应着三路兵马。
但,
这才是最为诡异的地方。
城楼上,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屈天南已经不复先前的意气风发,身为楚国柱国,屈氏家族的代表人物,更被委以重任率军至此,他绝不是浪得虚名之辈。
燕人没进攻就算了,
但在上游野人大军早已经渡江西去时,这里的镇北军和靖南军,竟然就杵在这里,什么事儿也不做,也不见他们有一丝兵马想要去回援;
大家就大眼瞪小眼儿,就这么互相看着,分外安静。
造剑师依旧站在屈天南身边,他一会儿看看城楼下方双方军阵,一会儿又看看屈天南的神情。
良久,
屈天南笑了,
伸手拍打着城垛子,
感慨道:
“好你个靖南侯,好你个田无镜!”
“柱国,是出什么问题了么?”造剑师开口问道。
“先生也看出来了吧?”
造剑师摇摇头,道:“没有,但我经常下棋,下棋输了时,先得恭维一下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