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又敢让你再腾地方?”
这话说的,让郑凡有种被“看透”的感觉。
这里的“敢”字,可谓是真正的大逆不道。
大家都是燕军,虽然派系不同,但名义上,其实都是受陛下旨意行事的,就算有些阳奉阴违,也是在规则允许的前提下。
就是当初镇北军的几个参将来拉拢自己,其实也是“含沙射影”的暗示一下,可没敢将话说得这么直白。
郑凡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
一时间,
想跪下来重申自己对大燕的忠诚,对陛下的忠诚,对侯爷的忠诚;
但又觉得这般做,委实过于做作了一些。
人靖南侯都把话给撂明白了,你还去和人家打马虎眼儿?
平时的时候,嘻嘻哈哈,大家稍微没点分寸,无伤大雅,纯粹当作生活情趣。
咱到底是亲信,是亲信,总得有点特权不是?
现在再这样,可就是真的不知好歹了。
最重要的是,依照自己和靖南侯之间的关系,人靖南侯也不会在此时用这种方式来诈自己。
是不可能出现但凡自己有一点反心,就直接一拳将自己格杀的场面的。
也因此,一贯能说会道的郑将军,在此时却有些手足无措了。
田无镜站起身,走到宅子门口,驻足,
道:
“军中还有些事,本侯要去料理一下,玉盘城里,还有几万楚军在等着本侯,至于你,在朝廷任命下来之前,就先驻守在这里,也可以提前派人去盛乐城传信了。
省得等任命下来时,盛乐城新守备也会换个人,那样子的话,你的那些家当,可就不好搬了。”
郑凡拱手行礼:
“是,侯爷。”
郑凡应下来后,
田无镜还是站在门口,
没走。
两人之间,陷入了一种沉默。
大概三十秒后,
郑凡深吸一口气,开口道:
“很健康,很壮实,很好动,调皮得很。”
田无镜闻言,
没说话,
没做任何表示,
迈步离开了院子。
随即,
郑将军一屁股坐在摇椅上,他需要缓缓。
田无镜走后没多久,薛三和阿铭就走了进来。
梁程那边还有很多事需要处理,离不开人。
至于樊力,他在不在都没什么区别,甚至可能还会起反作用,所以薛三就故意没喊他。
郑凡将事情说了一下,
阿铭微微皱眉,有些抑郁。
因为他似乎又要着手再修建一个酒窖了。
薛三则是眼睛一亮,道:
“主上,这不错啊,以后咱就是这儿的草头王了?嘿嘿,真正儿的天高皇帝远,以后啊,咱就是那安禄山,就是那吴三桂,嘿嘿嘿。”
阿铭瞥了薛三一眼,道:
“能不能说几个吉利的名字?”
“额………”薛三。
郑凡用手搓了搓自己的脸,指了指外头,道:
“咱又得重头开始了,城里,是还有点人,但城外呢,都快成百里无人区了。”
薛三忙道:“主上,无人区也不错啊,不用花拆迁费也不用花安置费了。
咱这一条条,一道道的,可以重新规划设计,以前在盛乐城那会儿,就当是积累经验了。”
“开作坊,很累的。”阿铭说道。
以前在盛乐城,作坊生意,都是阿铭负责的。
“盖点儿房子,修点儿炉子,打点儿工具,累个屁啊。”薛三反问道。
“这些都是次要的,熟练工呢?还得重新培训。”阿铭说道。
“嘿,这叫什么事儿嘛,简单得很。”薛三笑呵呵地继续道:“按照大燕的规矩,新将领调任时,是可以带着自己本来的部曲的,咱这边既然要驻守雪海关,兵少了肯定不行,所以留在盛乐的那五千兵马,肯定得调过来,朝廷呢也不会在这事儿卡咱们。
且说不得,靖南侯那边还得给咱们再补点儿兵马,燕军咱是不敢想了,镇北军靖南军香是香,但连番大战之后,他们自己也需要补血,也不大可能给咱们输血。
成国原本的兵马,调派个几支过来也就是了,咱也好方便操作。
至于说原本盛乐城里的工匠熟练工什么的,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