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阿铭的存在。
瞎子和阿铭心里清楚,
靖南王知道他们俩是郑凡的人,
所以没有顺手来掐死他们。
作为魔王,用“掐死”俩字有些伤自尊了,只能说“好气哦”。
但你无法否认的是,就算人靖南王不开二品,以其平时的实力,想灭掉这会儿的自己二人,其实也不算是什么难事。
然而,
人就是这样,
越是受到惊吓后,就越是想要做点什么弥补一下自己先前的“失色”。
“啧啧,奢侈,败家。”
剑圣雪海关前强开二品,斩野人大将,一剑灭千骑,然后人已经废掉了。
然后再看看如今田无镜,
强开二品,
就是为了去见自己儿子一面。
简直是奢侈到无以复加了。
“咱们现在该干嘛?”阿铭问道。
“什么也干不了,就在这儿候着呗,或者,你手痒的话,可以上去找人靖南王比划比划?”
阿铭取出自己的水囊,拔出塞子,喝了一口血。
一边品一边道:
“感觉自己刚刚又被刺激了一下。”
“羡慕吧?”瞎子问道。
“羡慕。”
因为自己曾经也拥有过这种实力。
“慢慢来吧,火车能否跑得快,关键得靠车头带。”
“话糙理不糙。”
“这次应该难度挺大,如果明天四娘还没进阶的话。”
“你说的这是废话。”
“那现在还能说啥?说我橘子终于吃光了?
哦,对了,等到了雪海关,你先帮我整一个反季节果蔬林子,得专门给我开一个园子专门种橘子。”
“好。”
“哎呀………”
瞎子伸了个懒腰,
道:
“路漫漫其修远兮啊。”
……
沙拓阙石被封禁在了外面,一动不动。
田无镜则走入了帐篷内,他看见了一个婴孩双手扶着婴儿床的栏杆踮着脚也在看着自己。
前些日子的四万楚人说营造出来的尸山血海,
不及此时一婴孩目光丝毫,
因为这一道目光,
让靖南侯的眼睛,开始泛红。
有些人,是注定这辈子都没有眼泪的,也不适合去流泪。
因为他已经被剥夺了“脆弱”“孤独”“悲伤”的权力。
就是郑凡,在金戈铁马的生活中,总是会特意预留出一些时间和空间,好让自己在此时去矫情一下。
在郑伯爷看来,人生奋斗的意义是什么?
不是为了奋斗而奋斗,而是在奋斗成功之余,可以心安理得地停歇一下,欣赏一下风景,此时的风景,独好。
一如很多人向往农村的田园生活,
对于有钱人而言,田园是净土;
对于没钱人而言,田园净是土。
这也是魔王们的奋斗目标,现在的蛰伏,是为了以后可以尽情地潇潇洒洒。
造反,其实不是主要目的,主要目的其实是自个儿头顶上,没人再能管着自己了。
重生一辈子,再活一场,总得追求一下真正地潇潇洒洒。
然而,田无镜不一样。
他已经失去了太多太多,包括……未来。
他的人生终点,是一座早就修建好的坟墓。
只是,再坚固的坟冢,在婴孩的目光之中,也在顷刻间被刺破。
田无镜走到婴孩面前,单膝跪了下来,让自己可以和孩子平视。
孩子瞪大了眼睛,看着这个陌生人。
父子情深,久别重逢的场面,不适合他,因为他的世界里,还没来得及装入什么杂质,也无法盛放过多的情绪。
田无镜伸出手,轻轻抚摸着自己儿子的脸蛋。
可以看出来,自己儿子被养得很好。
郑凡那家伙,没有贪掉自己给的“奶娘”钱。
小孩似乎不是很习惯这种爱抚,很多情况下,他其实都是自己玩,以前,还有魔丸陪着他,但这一段时间,魔丸也不在了。
所以,他主动后退了两步,失去栏杆支撑的他,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嘴巴嘟起,却没有哭闹,而是默默地转过自己的身体,将自己的小屁屁对着自己的亲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