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侯郡主凭吊!”
郡主来了。
预备了三次的大婚,
郡主还是郡主,
愣是没踏上太子妃的位置。
但正如姬成玦早上时对七叔说的那样,当头戴白花的郡主进来时,殿内外不少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哪有一要成婚就出血光之灾的道理?
那一头正睡着的姬老六,
听到唱名太监的这一声唱名后,
身子本能地颤抖了一下,
也不晓得是醒了还是没醒,亦或者是原本虚弱的精神又受了一次刺激,
总之,
姬老六脖子一歪,
整个人一侧,滚在了地上。
边上的一名公公马上喊道:
“不好啦,六殿下悲伤过重,昏厥过去了,快传御医,快传御医!”
……
姬老六醒来时,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
旁边一直陪侍着的医官马上起身通传了御医。
“殿下您这是精气疲惫,忧思过重,需要好好调理啊,臣已经开了方子,交给外头的张公公了。”
“多谢赵太医。”
“这是臣分内之事,当不得谢。”
休憩的地方,在偏殿,别说,睡足了一觉后,精神头确实恢复了不少,但一想到今晚大概还要和几个兄弟一起守灵,姬成玦心里就不由得有些不美丽了。
当爹后,他恨不得每晚都听听自己媳妇儿的肚皮动静,昨天已经亏了一晚,今晚还得再亏。
然而,刚跨过门槛,姬成玦就看见郡主站在那里,一个人对着一方小池,脸上,满是哀思。
姬成玦是不信郡主会因为皇后的薨逝而真正地出现发自肺腑的悲伤情绪的,
因为她大概率是不会嫁给太子了,
且就算是嫁过去了,刚入门婆婆就没了,也算是喜事不是。
但这个疯婆娘,别看做事疯狂偏执,但外表看起来,却真是端庄大方得体识矩。
郡主伸手,取下自己发髻上的一根簪子,捏在了手里。
姬成玦已经有了应急反应,下意识地认为这个疯婆娘见七叔没有杀自己,结果硬生生地追到了皇宫内来亲自取自己的性命。
但见其簪子捏在手中,却没了下一步动作,同时,四周弥漫出一股清风,沁人心脾。
这应该是道家物件儿,自成小结界,应该是用这个东西来屏蔽掉外界的感知,这是担心恰好此时有类似魏公公那种级别的存在,且没事儿干就故意在偷听着这里说话。
姬成玦深吸一口气,没后退,向前走了两步。
“姬家的男人,可真狠。”
这是郡主说的话。
昨夜的原委,七叔已经告诉自己了,包括最重要的那句:请等到天亮。
这句话配上那八声响的离钟,意思就很简单了。
要么,这是姬成玦的手笔,他的手很长,且能够在皇宫内杀人,杀的,还是皇后。
要么,就是姬成玦猜出来谁会对皇后动手,觉得皇后在今晚,大概率得薨逝。
这是两种可能,另外还有两种郡主直接否决的可能,一个就是姬成玦身上有气运,冥冥之中神佛庇佑,郡主是不信的;另一个就是姬成玦能预判生死窥觑阳寿,这个比前者更为荒诞。
“说得像是李家的姑娘,很柔弱一样。”
“呵,总之,你命好。”
姬老六听到这话,哼了一声,伸手指了指内殿方向,道:
“看看现在的太子殿下,可怜不?但我十年前,已经经历过了。
还有一件事,我没好意思对七叔说,但我想对你说。”
“你说,我听着。”
“你是不是觉得靖南侯废掉我三哥,你镇北侯府就能废掉我?南北二侯,谁比谁差,你做得我怎么做不得,是么?”
郡主没回答。
姬成玦自问自答:“但你有没有想过,靖南侯废掉我三哥后,当晚回去就自灭满门了,你李家,做了什么?
事情若是镇北侯做的,那无话可说,您,是哪根葱?”
“小六子,你现在对姐姐说话,可是越来越不客气了。”
“不发点儿脾气,您会真当我是软柿子的,到时候再发疯,我还得再等一个天亮?”
“我只知道,七叔说,你昨晚很惶恐,不安了一个晚上,我就知道,我其实没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