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地道:
“没想到啊,我也能这般尽情地呼吸着燕京的香味。”
“但和你想象的应该不同,方式,不同。”
苟莫离摇摇头,道:“没有,我从未想过有朝一日我能率领大军打入这座都城,我在北封郡镇北侯府下做过辅兵,我知道想要征服这个国度到底有多么艰难。
其实,我当初就想着拿下大半个晋地,就足矣了,也不能将燕人惹得太急,谁知道这燕人真的是老虎的屁股,死要面子的亲戚。”
“呵呵。”瞎子笑了。
“本以为在望江那里打赢了一场,应该可以了,划江而治,或者再伺机打下颖都,我要求也不高,我也愿意向燕人俯首称臣的,只要………”
“只要把郡主下嫁给你?”
“那是我的梦想,不,是执念了,你说那会儿,郡主还小,她虽然抽了我一鞭子,但我还真不至于对一个小姑娘起什么心思,反倒是你们夏人,有些贵族很喜欢年龄小的,我们圣族,喜欢的是能生养的大体格。
我连她现在长什么样子我都不知道,但我就是忍不住地想着她,念着她。
因为她曾是我下的誓言。”
“是你蛰伏时给自己设下的目标?”
“这个说法,贴切,对,一次次在泥泞里挣扎,一次次地在别人面前卑躬屈膝,一次次地要忍受雪原上那些目光短浅却又自视甚高的部族头人。
我委屈了自己那么久,总得有一个理由让我支撑下去吧?
她,
就是我给自己预留下的奖励。”
“理解。”
“谢谢。”
“但我不喜欢这种日子。”
“看出来了,你们都是一群疯子,在你们眼里,什么都没有你们自己开心最重要!”
“那叫顺心意。”
“呵呵。”
“跟你说句实话吧,即使是已经有了现在的家业,有了雪海关的根基,稍微低点头,蛰伏一下,图谋将来,倒不是不能接受,但如果真退到了底线的话………”
“举个例子,什么叫退到了底线?”
“大概就是,我们这些个人的命,或者是要主上交出自己的女人。”
“我认为,不是伯爷自己的命,其他都可以交出去。”
“你看,这就是你和我们的最大不同,其实,我们一直做着实在不行就掀桌子,大不了去雪原,去荒漠,或者去乾国江南开客栈的准备。”
“舍得?”
“舍得。”
“啧。”
“你看,像你这种,伏低做小半辈子,最后大业转头一场梦,亏不?”
“我来过,我看过,我经历过。”
“有点耳熟。”
“伯爷曾说的话。”
瞎子点点头,道:
“官场上越是喜欢标榜自己清廉越是喜欢宣扬自己爱民如子的,其实越经不起查。”
“你在嘲讽你的主上?”
“当着主上的面,我也敢这么说。”
“我不信。”
瞎子剥第二个橘子,道:“真不骗你。”
“有本事等伯爷回来,你当着他的面再说一遍。”
“说什么?”
“就你刚刚说的话。”
“什么话?”
“就是你说郑伯爷虚伪清高装模作样表里不一………”
“哗啦……”
院门,被推开,郑伯爷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剑圣。
“……”苟莫离。
郑伯爷看了一眼苟莫离,苟莫离马上跪伏下来。
“你挺闲啊。”
苟莫离瑟瑟发抖。
郑伯爷看向瞎子,道:“公主那边礼,送过去了么?”
瞎子点点头,道:“除了给殿下夫人和孩子的礼,其他送女人的礼,我们先前就已经差人送进宫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和宫内的人交接了。
属下让何春来和陈道乐去的,呵呵。”
何春来与陈道乐,这二人的身份有问题,这是大家伙都心照不宣的事儿。
二人都是晋人,应该都曾参与过反燕复晋的活动。
让他们去送礼,其实就是瞎子的一种恶趣味。
瞧着,
大燕皇宫就在你们俩面前,
上吧。
“这是都送去了?”
“嗯?主上,有什么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