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在骂太子么,还是在骂?
老五姬成玟陪着平野伯一同离京了,因为起晚了,平野伯也没等他,所以他火急火燎地追出城了。
所以,
姬成峰现在连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原本老五在时,他还不会那么孤单。
现在老五人不在这里,他忽然有一种好无助好心慌的感觉。
且这种感觉,在看见一脸淡定的姬成玦时,达到了顶峰。
合着,
你们都猜到了,
就自己被蒙在鼓里?
联想起老五离京前对自己说的“有用”“没用”的话,姬成峰忽然觉得,老五可能也早就猜到了什么。
这种被完全孤立的感觉,真的很不好,这种自己居然是智商洼地的认知,也真的很难让一向心高气傲的姬成峰接受。
但他不得不自己按着自己的脑袋,强行让自己接受。
其实,
姬成峰今儿个的眼泪,倒不完全是假的,他是真的哭出来了,并不是在演戏,也没去涂抹生姜。
不过,并不是在为老三而哭,而是在为自己而哭。
一想到,
爹弄死了他自己的一个儿子,也就是他姬成峰的同类;
而另外几个同类,居然都能提早预判到这个结果,偏偏他后知后觉;
都是一个爹生的啊,
凭什么啊!
姬成玦眼帘微垂,
平淡道;
“姬家男儿,流血不流泪,出息。”
当弟弟的这般对哥哥说话,是很没礼数的,但这话从姬成玦嘴里很正常地说出来,姬成峰也很正常地听进去了。
他擦了擦眼睛,
强行平复起心绪。
姬成玦则绕过了姬成峰,走到宫门外的官道上。
姬成峰有些好奇地回过头,看向自己身后。
那里,
一群年轻官员齐齐走来,和其他大臣所不同的是,这些年轻官员身上缠绑着的,不是象征着伤感悲哀的白布,而是喜庆的红布。
他们没有沉默,也没有哀悼,他们的脸上,居然还带着笑意。
他们大笑着,一起走了过来。
姬成峰认出了他们中不少人,这里头,绝大部分都是这几年的进士出身官员。
“大胆,尔等竟敢如此放肆无礼!”
上朝时,
宫门外和宫门内,都是有负责秩序的宦官存在,他们手持皮鞭,于宫门开启上朝时挥舞,同时,也担负着维持秩序的职责。
而后者,通常意义上,很少会被顾及到,因为能上朝的官员,都会在意自己的身份,不敢失仪。
然而,今日是三皇子发丧的日子,先来的群臣,都在哀悼,唯独这帮人,却穿着刺目的红过来,笑声不断。
这群人的为首者,正是这几批进士出身官员中晋升最快的胡正房,年纪轻轻已经是户部侍郎,这里头,有其自身勤勉的因素在,自然也有姬成玦的因素在。
胡正房面对着眼前呵斥自己众人的宦官,
大笑道:
“敢问公公,我等何来放肆之说?”
“今日乃是陛下下旨为三殿下发国丧,正当举国同哀,尔等居然………”
“让开!”
胡正房忽然上前一步,胸膛近乎抵在了这个公公的身子。
公公下意识地后退两步,当即意识到自己失了体面,马上举起自己手中的鞭子。
就在这时,
公公的手被身后的一只手抓住了,他有些恼怒地回过头,随即一脸愕然,因为抓住他手的,正是六殿下姬成玦。
“六殿下,您,您这,您这是………”
“问清楚了再说,他们,都是国之栋梁,必然不会行无端之举,倘若冤枉了人,这一鞭子下去,就什么都无法挽回了。”
公公闻言,顿时一惊。
他当然清楚这群进士出身的官员平日里有多抱团,而且也明白,未来再过个几年,大燕朝堂上,这些进士出身的官员,他们的比重必然会越来越大。
自己先前若是一鞭子下去,皇宫的威严是保护住了,但他的这条小命,多半是得丢了。
公公看向姬成玦的目光里,带上了一抹感激。
他其实没想到那一茬儿,真正能调动这群进士出身官员的,不正是眼前这位六殿下么?
这在大燕朝堂上并不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