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皇子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有些疑惑道;
“到底是哪家的人,这么不懂规矩的?”
郢都,身为大楚国都,自然是卧虎藏龙之地,高官贵族子弟,不计其数。
但那种酒囊饭袋且只知道一味在外头给家里惹事的膏梁子弟,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
像那种出门因为一些小事儿争风吃醋或者茬架,然后自报家门当面锣对面鼓地比拼家世的,更是最愚蠢的人才会做出的选择。
膏梁子弟出门,一是互相看穿着,楚人好长衫,喜欢个衣带飘飘,也爱玉和各种配饰,这些细节上,可以看出对方家底深浅;
再看随从,紧接着看气质;
若是有出矛盾的苗头,双方看样子就要怼上了,基本都会下意识地按捺住火气,由自己或者身边人去旁敲侧击一下。
若是家世相当,那没得说,各自退去,互相给了台阶,本就是出门消遣的,谁都吃不消给家里惹一个旗鼓相当地仇敌回去;
若是家世悬殊,踢到铁板了,那该认怂的马上认怂,面儿给足,高位者也会为了风度不会与你计较,在楚国,雅人之量是一种贵族的标准涵养。
像对面花舫上,一开始就目中无人,随即又口出脏言的,啧啧,还真是没怎么见过。
八皇子身为皇帝,只等过阵子摄政王登基即刻就能加封王爵,算上其身边的昭氏、景氏子弟,这大楚,谁家人还敢对着他们这般嚣张跋扈?
昭察冷声道:
“敢问足下到底是何家?”
那公子哥拍了拍胸脯道;“廖家。”
“廖家?”
在场诸人互相对视一眼,都不知道廖家是从哪里来的,在他们的印象里,大楚贵族中,没这个姓氏。
难不成是偏远之地的小贵族土包子第一次进郢都?
公子哥见下方花舫上人的反应,
似乎不觉得意外,也不觉得生气,
反而撤高气昂道:
“我家姐夫,乃是当朝大将军!”
大将军,在楚国是官位。
昭察闻言,倒是不气了,坐下来,端起酒杯,开始喝了起来。
身为昭氏子弟,他可不怕什么年尧,说破了天,他年尧现在确实是比当年的司建要官位显赫,但司家立家这么久,依旧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着呢,那年尧,也是有意思,才起来几年啊,其族人就这般狂妄了?
但昭察不方便说什么,因为年尧是摄政王的家奴出身,也就是熊氏皇族的家奴,他不方便去说什么。
打狗,也得主人打。
八皇子目露微冷之色,
道;
“让年尧那狗奴才滚下来见我!”
对面花舫上的大汉愣住了,那个公子哥也愣住了,再蠢,他们也知道对方在自己自报姐夫家门后还敢说这种话,不是傻子就是真的有依仗。
前者,不大可能。
公子哥马上转身去喊姐夫。
少顷,
一身便服的年尧就走到甲板上来,在见到下方花舫诸人尤其是在看见八殿下后,当即抿了抿嘴唇。直接弯下腰,
“噗咚!”
因为年尧所在花舫比八皇子的高,所以他是滚落下来的,然后继续往前滚,一路滚到了八皇子的身前。
谄媚道:
“奴才给八殿下请安。”
这是真的应证了先前八皇子的话,让年尧滚过来见他!
年尧这般做了,八皇子反倒不好说什么,他是知道四哥对这个家奴看重,虽说暂时将其从镇南关调回来了,但日后,显然还是有大用的。
先前,他也是气急了才这般说。
此刻,
既然年尧已经给足了自己这个主子的面子,八皇子当即道:
“不成想是年大将军,来,起来喝一杯。”
“奴才不敢,主子们在这儿高乐,被奴才扰了雅兴,奴才惶恐,奴才身份卑贱,哪敢和诸位主子们同桌饮酒。”
昭察“呵呵”一笑。
司康脸上也露出了笑意,他家和年家,都是家奴出身,自家却一直小心谨慎,但见年家人这般狂妄,今日得了教训,心中也是快意。
“年大将军快快请起,请喝………”
这时,
觅江对面一身着火凤烧云服的男子从那边飞跃而来,其脚尖每次落在水面后又马上弹起,当真是好身法!
而此人的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