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内的精锐,其中,不乏好手。
虽说这里是燕人的主场,雪海关的大军就在那里,但如果派出大批兵马的话,那些训练有素的探子肯定能提前察觉从而进行躲避;
如果是小股探子之间的交锋,他们也应该能做到进退自如才是。
不大可能一折就折一整个小队。
“传令给其他几个小队,让他们往后退退,既然已经知道了李富胜的那一部以及那一支晋营兵入了雪海关,想来应该是奉靖南王的命令在开战之前去扫平雪原野人的。”
“庄主,这时候燕人还敢分兵去扫雪原,是否意味着这次燕人………”
“糊涂。”
“属下………”
“燕人这么做,不是不拿伐楚当回事,而是想要将存在的隐患都暂时抹去,好一门心思地对我大楚用兵。
此次,燕人,是下血本了,你速速将这一消息传递回去,就说燕人这次,是真的要起国战。”
“是,庄主。”
待得这位手下离开后,
秦月月又在井口边坐了会儿。
井里头,有一具燕人传信兵的尸体,她昨夜才审讯完。
其实,她清楚自己这次带人入晋的任务是什么,对于各路兵马动向的打探,其实并不是他们的主职,当然,有的话,更好,没有打探到的话,也没什么影响。
因为燕人除非真的疯了,否则不可能从蒙山那里进兵的,小股兵马渗透还行,但大军从那里过,不说燕人得被蒙山的崎岖蜿蜒的山路耗死后勤,只要大楚择一支偏师守住蒙山出口,燕人就进退不得。
况且,就是那里,由屈氏出面组织,专门盯着,以确保万无一失,还有梁国一线,也专门有军队盯着,梁国可以暂时不灭,但燕人休想再玩当初借道于乾开晋的故计。
所以,甭管再高超的兵马调动,到最后,都得在镇南关前落子。
燕楚两国对此,也是心知肚明。
守住镇南关,则大楚国境无忧,镇南关若是被破,则楚国将沦为乾国之余燕国银浪郡那般被燕人铁骑一马平川,况且,楚人可没有经营百年的三边可做依托。
秦月月想起了当初自己在诸皇子之乱中对他说的话,她愿意帮他将大楚贵族的力量给再削下一层。
因为她知道他想要什么,尤其是在得知燕皇马踏门阀之后,他喝了一夜的酒;
但他最终还是选择和大贵族进行和谈,举行了大仪,以换得国内的快速安稳,同时,屈天南这位柱国则令青鸾军北上。
现在想想,秦月月不得不承认,他是对的,他总是能比其他人看得更远。
如果那时大楚没能顺势拿下镇南关,等到燕人击溃了野人,拿下镇南关的话,大楚的北方门户,将彻底向燕人敞开。
大楚步卒就算天下无双,但燕人的骑兵更是来去如风。
一想到他,秦月月脸上就浮现出一抹笑容。
她一生冷冽,嗜食人血染红的花瓣,唯独对他,笑靥如花。
秦月月离开了这座小荒村,接下来,她要去颖都,她要去亲眼看看,燕国对于这次伐楚所下的血本到底有多厚重。
她清楚,颖都是燕国对这场战事的后勤重镇。
然而,
她还没走多远,在她的前方,就出现了一个中年男子,男子身着老旧的长衫,手里握着一把剑。
男子握剑的姿势,像是拿着一根烧火棍,形象,过分朴实和木讷。
但秦月月的眼睛,却眯了起来,她感受到了威胁,一种来自死亡的威胁。
当上惜念庄庄主后,她就再没有过这种感觉了。
这种感觉明明白白地告诉她,
她可能马上会死。
秦月月的目光,落在了对方手中的剑上。
去燕京的路上,郑伯爷曾和剑圣共坐一马车,一向富有诗名却鲜去作诗的郑伯爷为剑圣亲吟一首:
“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天下谁人不识君,确实是对剑圣最好的形容。
不认识他的人,一剑下去,也就认识了。
而秦月月这种层次的高手,这种地位的人,她不用等对方出剑,就能猜出其身份。
让自己感受到清晰的死亡威胁,
用剑的,
且在这里;
不是那位传说中伴平野伯左右的昔日晋地剑圣,又是谁?
其实,秦月月也是个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