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老夫也没想活,还请伯爷对一个将死之人………”
“三数之下,不跪,今日所有楚俘,格杀勿论!”
“三。”
“二。”
“给平野伯爷,行礼。”
石远堂对着郑伯爷,跪了下来,脸上倒是没有什么憋屈和愤恨之色,反而,是带着笑容,像是一个长辈,在看着一个调皮的晚辈。
他的笑容,看得郑伯爷心里一阵烦躁。
石远堂则开口道;“郑伯爷,这一仗,你打得太着急了,依老夫看来,你当时应该选择撤兵才最为妥当。”
“我要你来教我怎么打仗?”郑伯爷仿佛听到了一件极为荒谬的事,伸手指了指石远堂,“一个刚刚败在我手中的手下败将,现在,跪在我面前,还想当起我老师来了?”
阿铭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药瓶,唔,这药效居然这么强大,主上这简直是飘了。
一边,正盘膝而坐恢复着元气的剑圣也不由地多看了几眼郑伯爷,要知道,平日里郑伯爷在待人接物方面,其实颇有一套,该狂时狂,该收时收,会做得很是得体,放在以往,他不会对一个败军之将这般咄咄逼人。
再看看郑伯爷泛红的眼睛,剑圣也只得微微摇头;
真的得庆幸这丹药是薛三鼓捣出来的,和所谓的五石散差别很大,且加了一些中和药效的成分,否则真要一记猛药下去,郑伯爷说不得就得和那些乾国豪放文士那般,脱去甲胄开始在千军万马之间光着身子恣意狂奔感受着风吹拂自己身体的快乐了。
反观郑伯爷自己,倒是没觉得有太多异常,只是觉得情绪亢奋之余,还有些晕乎,说话做事时,也懒得再去兜什么圈子。
石远堂摇摇头,道:“该说,还是要说的,伯爷少年得志,理应学会内敛从容,就是那田无镜,战场上固然睥睨群雄,但战场之外,又何曾真的四处烧那旺火?
老夫之所以跪了,一是给麾下儿郎们,求一个活命的机会,二是给自己,要一个可以和伯爷你,说话的机会。”
郑伯爷手指在帅座扶手上敲了敲,
道:
“行,你说。”
“此战,老夫所败,有三。
一则老夫麾下骑兵不多,拿来牵制住伯爷安排在城门两翼的骑兵后,就再无腾挪,做的,也是一锤子买卖;
二则,伯爷麾下士卒,可以看出来是不通步战之术的,至少,并不习惯结阵厮杀,但武力勇猛,敢战且愿意死战,尤其是在伯爷主动前压之下,他们居然还能在我大楚军阵压迫时,撑住了,扛住了,也顶住了。
三则,最后那支出现的骑兵,老夫不知道是伯爷早就布置下的,还是真的是那个领兵者自己的决断,总之,他以一路骑兵为引,起四两拨千斤之效,最终导致我楚军崩盘。”
金术可的那一路骑兵,就像是两个大力士在陷入僵持比拼时,忽然出现,挠了一个大力士的痒痒。
这比喻看似新奇,实则很是贴切,起到的效果,也是极好,梁程和郑伯爷其实都看出来了,此战之首功,当属金术可。
听到这位大楚柱国絮絮叨叨这么多话,郑伯爷直接道:
“本伯当初还只是一个守备时,曾有一位军中大哥这般教过本伯,他说,打仗,无他,兵强马壮耳。”
石远堂微微颔首,道:“这四个字,可谓贴切。”
还是因为郑伯爷麾下兵马,素质高,战马也比楚人多,就是被楚人的突然反击打了个措手不及,但缓过劲后,燕人能动用的骑兵力量,依旧让楚人很是难堪。
事实上,若是当时石远堂自己身边还有一支骑兵的话,他可能早就让那支骑兵去起到金术可要做的效果了,这般一来,先崩溃的,必然是燕军。
但,就是没有这种如果。
石远堂又道:
“的确,抛开将领、谋略的差异,双方都不犯错的话,确实是这般。”
“你的话,说完了么?”郑伯爷问道。
石远堂点点头,道:“老夫,说完了。”
“那就让他们弃械投降,我保他们一命,东山堡内应该还有一些楚军,一并安抚了吧。”
“是,伯爷。”
石远堂站起身,
主动走下帅輦,
走到被包围的楚军阵前。
沙场的风,吹拂着老柱国的白发和白须,而那些楚军将士,则都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老柱国的身影。
人非草木,一旦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