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力的秧歌和冲城后,郑伯爷的内心已经稍稍平稳了下来,今日,这城只要破了,那大半的功劳,就得算自己头上,光环,也会施加在身。
总之,不能辜负阿力的付出。
郑伯爷对着李富胜笑了笑,
道:
“老哥尽管去,这里,有我。”
说完这话,郑伯爷马上又转正了身子,目视前方。
可惜手中没有扇子,否则真想营造出一下羽扇纶巾谈笑间的姿态。
“好嘞,郑老弟,我去了!”
李富胜是憋不住了,有郑凡这话,他马上单手抓着支撑高台的一根柱子,顺着滑落下去。
“直娘贼,亲兵营,随老子冲!”
“喏!”
“喏!”
郑伯爷则继续站在高台上,
双手负于身后。
其实,
手心里,已经在出汗了。
好在,场面见多了,经历得也多了,外加确实是名师出高徒,虽说以前亲自练手的机会不多,但这种紧张,更多是来自于兴奋,而非畏惧和不自信。
在郑伯爷身边,还站着传信兵,两侧高台上,还有旗手和鼓手。
靖南王军令在前,
李富胜交托在后,
个人威望战绩在先,
神乎其神地往这里一站攻打多日徒劳无功的城池居然出现了松动契机!
种种的一切,使得现在的郑伯爷有能力也有绝对的威望来对这支不属于自己的镇北军下令。
而且,
下面的将领,没人会阳奉阴违。
郑伯爷低头,看了看下面的投石机,应该是已经差不多要就绪了,还有一些收尾,所以下方的旗语没有打上来。
“传令,投石机以火石弹向城墙内抛射!”
“喏!”
“传令,投石机………”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鼓点响起,旗手也发布了旗语。
下方,虽然还没完全准备好,但那些已经就位的投石机已经装载上了特制的石弹,火也已经点燃。
“嗡!嗡!嗡!嗡!!!!!!”
着火的石弹抛射向了西山堡,因为特意拉了距离,所以都是落入了城墙内。
这种情况下,是不可能再去讲究精度的,哪怕你明明看见城墙上满是楚军,以及你明明知道城墙后面,也是密密麻麻地楚军。
但投石机的准度,其实也就是个大概,砸得远一些,就算没能起到什么具体效果,但也比砸到城墙下自己人要好很多。
影视作品里常常有那种为了胜利不惜连带着自己人和敌人一起射的画面,唔,这很多时候,真的只是说说而已。
除非一些特定情况或者完全已经打好招呼且已经做好准备的敢死队或者先锋军,否则你要是敢对他们来个无差别攻击,前面杀红了眼的丘八们就敢提着刀转过身来找你拼命。
同时,这对己方的士气,也是一种极大的打击。
不过,眼下一道道“火流星”从楚军脑门上飞过去,应该也足以吓出他们一身冷汗了,楚人清楚自己眼下的局面有多危急,所以,降低降低他们的士气给予他们更大一些的压力,也是有利于燕军这边的战局当
“传令,登天梯,箭塔,全速向前,攀附城墙!”
“传令,弓弩手给我向城门楼上压过去!”
“传令,让攻城锤下来,让开路!”
“传令,后军陷阵营骑兵进入战场范围列阵!”
“传令………”
伴随着郑伯爷的一道道军令下去,各路兵马都开始了快速调动。
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紧加大燕军和楚军白刃战的接触面积,给城门那儿的燕军减轻压力,创造机会。
至于骑兵进入战场,这是郑伯爷自己早年的发家手段。
整个战场指挥,眼下做起来,郑伯爷是真心觉得不难。
因为前头该上的已经上了,且自己要做的,不是敏锐观察,而是火上浇油,自然更简单了一些。
但谁都不清楚,这种鏖战还得持续多久。
普通情况下,城门出现这么大的问题,守军士气大概率早就已经崩了。
且一般而言,攻城方将城门都破开时,守军应该已经觉得大势已去,下面就是要么逃散要么投降。
但今日这里的情况,
一切都起源于樊力的那一支秧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