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的情况,外人可能会觉得大燕南侯和家里关系并不亲厚。
但郑凡是可以看出来,田家或许有田家的毛病,但田家人,对田无镜,是真的好的,靖南侯,也是真的很喜欢和享受这种家的氛围。
不在乎的东西,
毁了也就毁了;
这世间,最大的折磨,无外乎就是让你亲手毁掉你所在乎的美好。
那句:
无镜请叔祖登天。
像是拿刀子,亲自将自己的心,一条一条,还要讲究整齐和对称地割下来。
再之后,
就是杜鹃的死。
凯旋至盛乐城,
庆功时,
收到了妻子亡故的消息,
侯爷一夜白了头。
那一次,
侯爷口中第一次说出了“靖难”两个字。
但他偏偏又不能反,不能真的去反,有些事,甚至不能查,不敢去查。
为了大燕,
为了大业,
为了理想,
他已经自灭满门了,
如果自己再反复,
那先前被自己亲自下令屠戮的亲族,他们的死,又有什么意义?
这是一条注定没有后路的不归路,当你走上去时,就下不来了。
听瞎子说过,那一夜,侯爷去看了天天。
父子相见,可能也就那一次。
瞎子说,田无镜不见自己儿子,除了那些猜测的林林总总理由外,其实,最大的理由大概就是,身为人父后,他害怕会控制不住自己。
“起誓,这面黑龙旗帜,得一直在你手上。”
太多太多,极为明显的铺垫了;
旗,早就不知道立了多少杆。
有时候,郑凡只能装作没听懂的样子。
你甚至没办法去劝说,也没理由去劝慰;
设身处地,换位思考,
如果你在那个位置,
可能你最想做的,就是赶紧死了解脱。
但郑凡真心不希望老田死,
他已经习惯了那道身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有句话,郑凡从未跟别人说过。
他不喜欢行礼,不喜欢下跪,对别人下跪,是为了以后不会下跪;
但每次向老田行礼时,心里,真的是一点抵触都没有。
这时,
两路骑士包抄了过来,他们是靖南军外围的哨骑。
不过,误会并没有发生,首先是郑凡带着的这些亲卫身上的甲胄,明显是燕军制式的,再者,打前儿的一个校尉直接认出了平野伯。
“参见平野伯!”
“见过伯爷!”
“见过伯爷!”
郑凡深吸一口气,问道:
“王爷人在哪里?”
那名校尉脸上露出了些许焦虑之色,
道:
“回伯爷的话,王爷早先率军进郢都了,卑职换队出来时,王爷……王爷还没出来,现在,现在王爷应该出城了吧。”
郑凡不作其他言语,策马向前。
郢都的大火,一时半会儿是烧不完的,甚至烧个几天都很正常,越是靠近城墙,从那些向自己行礼的士卒身上,郑凡就越是能够感受到一股焦虑。
这是一种全军上下的焦虑,这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王爷还没从城里出来。
如果仅仅是城内着火就算了,大家伙不信这种火灾会对他们的王爷造成什么威胁,但问题是,跟着王爷进程的那些靖南军骑士已经出城大半了。
他们出来得早,除了先前厮杀时的伤亡外,火灾对于他们并未造成太大的损伤。
郑伯爷下马后,马上喊来了一名先前跟着靖南王进城的一名参将。
郑凡一边向北门走一边听着那名参将的叙述,
靖南王从进城后到火凤出现的所有经过,终于被郑凡所得知。
一直陪在郑凡身后的剑圣开口道;
“所以,田无镜是猜到城里会有火灾,才没有让大军入城?”
面对敌国的国都,却没有让麾下大军进城,这真的很说不过去。
毕竟,靖南王是不会做出施恩于楚人然后借楚地自立为王的事儿的,他没必要对楚人温柔。
当一个国家被打败后,除非是体面的投降,否则它的都城必然会被荼毒。
早年靠着天子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