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就曾活跃在颖都,作为一个隐藏于地下的存在,他对明面上的错综复杂关系,其实可以看得更为清楚。
把事儿交代了后,苟莫离走到陈大侠身侧,伸手,接过了一颗烤土豆。
很烫手,所以只能不停地左手捣右手,就在这个过程中,他开始缓缓地围着火盆绕着圈子。
蹲在火盆旁的陈大侠没好气道:
“明知道烫手,也不等放凉了再拿。”
苟莫离忽然停住脚步,
看向陈大侠,
陈大侠眨了眨眼。
“对啊。”
苟莫离发出一声惊呼,
马上快步走到榻子边,
道:
“侯爷,属下想通了一件事。”
依旧闭着眼的郑侯爷抬起手,
道:
“说。”
“刺客背后的人,是否早就预料到了接下来的反应。”
“比如。”
“比如颖都的权贵,会请您来颖都主持大局,镇场子。”
“再,比如。”
“再比如,刺客背后的人,甚至能猜到,您来了后,到底会做什么。”
说到这里,
苟莫离忽然跪伏下来,
将烤土豆往身侧一放,
恭恭敬敬地磕了个头,
道:
“不,确切地说,那个背后的人,应该早就猜出了属下会建议侯爷您做什么。
但侯爷您目光如炬,早就洞穿了一切,所以才故意没按照属下的建言去行事,就是为了反了那被后人的意图。
侯爷深谋远虑,
属下,
佩服!”
郑侯爷睁开眼,
扭头,
看向跪在榻子下的苟莫离,
张口:
“啥?”
“是的侯爷,杀五皇子,是一道引子;
因为,颖都的权贵死再多的人,都不会惊动到您,您是军功侯爷,非大事不得出封地,但五皇子毕竟是姬家血脉,他的安危一旦出问题,必然会引得各方震动。
在靖南王入历天城,谁都清楚请不出来的时候,也就只有您,才会莅临这座昔日的都城来镇场子。
五皇子被刺,其实就是为了让您来,以期待您接下来的举措。
那个举措,
就是属下给您的建言,
为成亲王府,松绑。”
郑侯爷有些哭笑不得,
道:
“扯……”
“扯去迷雾,扯去自以为是,事情,确实就能看清楚了。”苟莫离指着自己的脸,“是属下的错误,一切太过想当然,只觉得可以趁着这个机会去做一些事情,为侯府日后要是想西进,打下基础。
但属下一开始没意识到这一点,这个引子,其实就是那人故意留下的,而我们,是顺着引子上来的,其实,一切早就在那人的谋划之中。
那人的目的,就是为了要给成亲王府松绑。
当世,
只有三个人能做到这一点,
一个人,代表朝廷;
一个,是靖南王,
另一个,
就是距离他颖都最近的,咱们,平西侯府。
毕竟,
官面上的面子,是要保留,戏,要做给天下人看,所以不可能亏待司徒家一脉;
但背地里,该怎么肢解就该怎么肢解,该怎么打压就该怎么打压,绝不能让司徒家再恢复以前的荣光。
这是大势,这是一种必然,真正有资格逆流的,只有这三位。
但真正会出手且能出手的,只有咱们侯府。
所以,
宴会的毒杀,可能是一次新的轮换,那些大掌柜,那些大家族,那些权贵,领头羊一死,下面的人,必然会争权,会分权,会有新的人上位。
幕后主使者这是要腾位置,好安排自己的人上位去接替,或者,将产业分割出来。
这个手段,
太暴烈,也太直接,若是在平时,肯定不会这般用,因为会引起极大的反弹。
纵观对方从布置到收尾,都可谓干脆利索,缜密非常,所以属下觉得,他们之所以会以毒杀的手段强行集权,是因为还有依仗。
这依仗,
很可能就源自于咱们侯府,侯爷您到来后,按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