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这辈子的闲适爱自由,也有部分原因是金戈铁马的经历,让自己的精力被极大的分散了。
武道,自己确实是一直在坚持,但武道之心,确实是没有的。
这就是为什么,古来大家,难得跨行;
这就是为什么,
这世上,
只有一个田无镜。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事无绝对,难以琢磨,当你想要一刀切时,总会让你看见一个例外,然而,你认真地看,你仔细地想,却发现,这个意外,真的只是一个意外,还不如切了去。
走着走着,
真的忘记了时辰,也忘记了周遭,心里头,只剩下了安静和祥和。
终于,
走到了山下。
没有那种一个响指,天地间骤然开朗;
也没有一声低喝,双目一睁,换了一片暮色;
更没有恍如隔世,浑浑噩噩,自我怀疑,回首张望,慌里慌张;
郑凡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睁开了眼,
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走下的山,
一切的一切,如水到渠成,波澜不惊。
低头一看,魔丸已经不在自己怀里了,石头还在;
而自己的手,也早早地放下了;
这不是梦,也不是神游,真的只是,自这山上,简简单单地,走了下来。
撑开双臂,
郑凡深吸一口气,
忽然间,
觉得这夜幕之下的一切可见,都呈现出一种令自己愉悦的美好。
“累不累?”
田无镜的声音,自郑凡身后响起。
郑凡回过头,看向老田,笑道;
“这感觉,玄而又玄。”
境界,并未松动,并没有那种最后一步下去就顺势突破;
以前,自己一直在告诉和宽慰自己,欲速则不达,突破,只是时间问题;
现在,郑凡可以清晰地感觉到,突破,只剩下时间问题了。
也许是在一个月后,也许是在三个月后,也许是在半年后;
该到的时候,就到了,该来的时候,也就来了。
“你的悟性,其实很高。”田无镜说道。
“我也一直这般觉得。”
“慢慢来吧,你练武晚,但时间,完全来得及。其实,修炼之途,一如行军布阵,最忌贪功冒进。
你之前的状态,挺好。”
“但为何,没效果?”郑凡问道。
“因为你自己,其实对这种状态,是不自信的。”
郑凡闻言,点了点头。
田无镜伸手,指向后方上山的山道,
道:
“郑凡,再看一眼这山道。”
郑凡看过去。
“什么是玄而又玄?”田无镜问道。
这是先前郑凡回答田无镜的话。
“玄而又玄,是方术,是天地之理?”郑凡尝试去回答和阐述。
田无镜摇头。
“是润物细无声,是悄无声息,是巧夺天工不留痕迹?”
一如自己先前下山时那般;
看似看见了很多不一样的东西,实则,并无实物,甚至连自己何时睁眼的都不记得了。
田无镜再度摇头。
“是命运?是羁绊?亦或者,是冥冥之中的一种契合?也,可能是和天地之间所达成的某种契约,向天地借力?”
郑凡开始将题库里的答案,全部往外搬;
期待着可以瞎猫碰上死耗子。
田无镜开口道:
“还记得当年乾国后山藏夫子入我京畿,于燕京城外斩我大燕龙脉么?”
“记得。”
“他斩了么?”
“听说,是斩了的。”
那一日,一条黑龙自大燕皇宫上方显现,被藏夫子以十二朵本命白莲为代价,一举斩断。
燕京不少百姓现在还信誓旦旦地说,自己那一日听到了自皇宫方向传来的黑龙凄惨嘶吼。
“那本王再问你,我大燕,亡了么?”
“没亡,且接下来几年,我大燕铁骑开疆拓土,战无不胜。”
“社稷,倾覆了么?”
“未曾。”
“国运,断了么?”
“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