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的旨意?
是遗诏,还是新君的?
郑侯爷跪伏下来,准备接旨。
当然,他郑凡自然不会是扶苏,万一旨意上说让他喝一杯酒或者自裁,那郑侯爷是分分钟地反叛给你看。
但圣旨的内容,简短且出乎郑侯爷的预料:
“命平西侯郑凡,速调城外靖南军入京,护朕圣躬。”
“……”郑凡。
这不像是燕皇的遗诏,也不像是太子或者其他皇子会下的新君诏命,更不太像姬老六会下达的旨意,他姬老六,可是知道自个儿是什么样的人的!
北封郡羊肉汤馆里,二人早就表白过心迹,剖析过本性。
但,
郑侯爷还是:
“臣,领旨。”
管他三七二十一的,这会儿,自己身边有自己信任且绝对会保护自己的兵马,那才是最重要的。
等接了旨,再起身时,却发现曲公公后头,站着小六子身边的张公公。
哦,
好像懂了。
郑侯爷拿着天子剑,翻身上貔貅,先对身侧的樊力道:
“回去,把家眷送回王府。”
“是,主上。”
樊力离开了。
郑侯爷则在曲公公的陪同下,再度来到了东门。
城门,被打开了。
没人去质疑诏命的安排,一切,都显得很顺利。
可这明明是离钟响起没多久的时候,本该各方猜忌推诿,但眼下这事儿,却格外顺溜。
郑侯爷出了城,来到了城外大营。
可以尝试刷脸的郑侯爷在曲公公的注视下依旧拿出了靖南王令,
然后,
没有丝毫意外,
一万靖南军铁骑外加郑侯爷自奉新城带来的亲兵,全部听命而起。
大军进京时,也没有丝毫阻拦。
一切的一切,都如丝般顺滑。
顺滑得,让郑侯爷都有些不习惯了。
郑侯爷出了城,
郑侯爷又回来了,
身边,
还带来了上万听从于自己的兵马。
喊一声:我胡汉三又回来了,未免太过丢份儿;
但至少,安全感有了,心气儿也提起来了,感觉自己,又能了。
“曲公公,接下来,本侯该去哪里?”郑侯爷问了句废话。
“侯爷,自当去陛下那里,谢恩交差了。”
郑凡点点头,
一挥手,
铁骑成列,向皇宫驶去。
前几日,从燕皇手里接过天子剑奉命出城调兵时,郑侯爷在路上就想过自己可不可以成董卓;
现在,
他的兵,调进来了。
上万铁骑,在京城内,绝对是一股无法忽视的力量。
别看城内还有镇北军,但真发起狠来,谁先动手谁就占得先机,不是不能火拼掉。
且造反这种事儿啊,
哪怕就一成的成功率都足以让无数野心家前仆后继,
更何况,自己现在勉强还能混个五五开。
可越是这样,
郑凡就越是疑惑。
当你没那个机会时,你会忍不住去想,当你“唾手可得”时,心底却忽然又有一种索然无味。
当然,
这里也不是没有一切的一切,都太过顺滑的因素在里头。
这意味着,燕京城,并未因为燕皇的驾崩而陷入混乱,恰恰相反,这座皇城,依旧在关键位置上,运转有序。
水不混,还如何摸鱼?
所谓的“五五开”,只是明面上的,实则,只会更低。
最重要的是,
燕皇驾崩了,郑侯爷心头也一松,张公公的出现,大概率证明,小六子已经赢了;
好日子,肉眼可见地即将到来,这会儿,是真的没必要去铤而走险啊?
总之,
郑侯爷脑子里交织着各种各样的念头,领着大军,来到了皇宫大门口。
行进途中,
见到了无比悲伤的百姓;
同时,这座皇城因为容纳了太多的兵马,一定程度,确实是遏制住了因燕皇驾崩而可能会出现的混乱,比如打砸抢什么的。
而当郑侯爷来到皇宫门口时,
姬老六和太子所坐的那辆马车,实际还没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