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让乾被灭,燕代乾,显得理所当然和顺理成章。”
剑圣闻言,目光看向前方郑凡的后背。
瞎子笑道:“可惜了,咱主上对这李寻道,只是有一些英雄惜英雄,却没什么真正的交情。
要是有交情在,依照主上的性子,必然会为其平反的,哪里管什么春秋笔法,反正刀架在脖子上,那些史官也没几个真能做到铁骨铮铮。
可现在嘛,咱主上至多也就做到眼下这一步了。”
“还是江湖自在。”剑圣说道。
“是,江湖自在,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也能称一句真豪杰。所以我一直觉得,庙堂上的人瞧不起江湖,其实是不对的,你在庙堂上哪怕真做到了死而后已不惜身,到头来,屎盆子,不也会给你盖得满满的?
君不见靖南王在燕国民间的风评……到底有多差。”
大军开路,护卫着他们的王爷直入皇城。
途中,
王爷亲眼所见,
家家户户门口,都挂着黑旗。
第一批进城的燕军,在接管防务时,就分心思检查过了不少街面坊市,没挂黑旗的,直接闯入其中杀无赦。
有些人,是真的骨头硬,宁死不从这挂旗之辱。
有些人,则是昨晚没能抢到黑布……拿了其他棕布或者灰布代替没被通过,遭了这无妄之灾。
昨晚,上京城的布庄黑布几乎卖得脱销,而且因为要得急,根本来不及现染什么的,所以不少布庄掌柜的无良涨价,狠狠地大赚了一笔。
也正是从今日起,一个新的成语,诞生了,叫上京布贵。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了。
因为下达这个命令的王爷,懒得去搭理这些细节,杀人的燕军,也懒得去细究这些原委,挂着黑旗没被侵扰破门的上京百姓,也没心思去为那些被屠戮的人感到愤怒和委屈。
当燕人的马刀,再一次出现在这座繁华且古老的大城之中时,这里的百姓,瞬间变得极为恭顺。
毕竟,
他们的大人们,一个个地跟在后头一起走着呢;
毕竟,
他们的官家赤膊着身子,坐在马背上,还在做着那燕人摄政王的陪衬。
曾经,
郑凡带着熊丽箐进燕京皇宫觐见先帝时,熊丽箐在郑凡引导下说出的那句燕国皇宫与楚国皇宫比起来,简直寒酸;
这话,
引得先帝放声大笑,极为开怀。
后来,
楚国皇城,就被靖南王给烧了。
眼下,
昔日四大国最辉煌最壮丽的皇宫,也……臣服在了燕人的马蹄面前。
这不是野蛮战胜了文明,
因为孱弱,
本就不属于文明的特征。
大殿内,
王爷一步一步走上龙阶;
其身后大殿右侧,站着许多乾国大臣与勋贵,左侧,则是军中将领。
在乾人目瞪口呆与燕军的震耳欢呼之中,
王爷走到了龙椅前,
伸手,
拍了拍龙椅上本就不可能存在的尘土,
转过身,
缓缓却又坚定地……坐了下来。
不过,细心一点的可以发现,王爷并未坐在正中央,至少,在身侧,还是留有一些余地的;
至少,能再塞进去一只燕京的全德楼烤鸭。
“王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王爷万岁,万岁,万万岁!”
一侧的乾人,也只能跟着一起喊了起来。
王爷抬起手,
示意下方安静,瞬间,整个大殿鸦雀无声。
乾国孙相公上前,宣读投降诏书。
等他宣读完后,
本该由燕人这边再出人宣读燕人的诏书;
但燕人这边,没人出来。
而这时,
坐在龙椅上的王爷,开口道:
“八百年前,三侯开边,方有诸夏如今之势!
诸夏,
同文同种,本归一家。
我大燕,
我燕人,
为诸夏御蛮数百年,
无愧于诸夏!
然,
赫连家、闻人家,此二贼,不敬晋室,以仆身而背主在先;
随后,二贼不宣而战,擅启边衅,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