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六,你是个娘们儿出门前得上妆不成;
今儿日头这么大,老子都在外头等你这么久了还不出来。”
“拜见摄政王爷,王爷福康!”
里头的宫女宦官们全都跪伏下来,
连带着刚刚帮陛下穿戴好龙袍的两位大公公也都跪下行礼,
尤其是魏公公,跪得那叫一个标准。
魏公公是真的怕了,当年自己一个嘴贱,不过是调侃了一句,搁一般人,那得是他的荣幸才是,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值得让掌印大宦官“赏识”的。
可偏偏这位主儿,自那日之后,
几乎每次见面,官位、爵位、权势,都往上拔高一大截。
眼下,
先破楚,再灭乾,
三大国战,他间接参与了一个,直接指挥了俩。
身份地位已经无法再囊括他的功勋了,
就算是靖南王归来,老镇北王复生,论功勋排座次,这位爷也能当之无愧地坐首座。
“咦,魏公公,别来无恙啊。”
来自摄政王的热情问候。
魏忠河心里当即翻滚起无数根角先生,
天呐,
这主儿得记仇记到何时啊!
“奴才为王爷灭国大功贺!”
魏公公马上露出笑脸应对,如雏菊绽放。
还好,这时皇帝发话了,骂道:
“我说姓郑的你急什么,我原本还以为是你儿子接驾的,没想到你会亲自来。”
“合着要是我儿子来你就不打算出来了是不?
唉,
还好是我来了。”
皇帝白了王爷一眼,
道:
“走着。”
在万人瞩目之中,一身蟒袍的摄政王与一身龙袍的大燕皇帝一同从銮驾上走出,摄政王骑着貔貅,皇帝则骑着一头黑色神俊的宝马,二人并行入城。
“怎么没骑貔貅出来?”郑凡问道。
“貔貅数目本就不多,我骑着干嘛,浪费。
对了,
差点忘了,
你这家伙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就真不怕这次玩儿脱了?”
“玩儿不脱。”郑凡摇摇头,“现在如果只是论打仗的话,我想不到还能输给谁了。”
“啧啧,听听,听听,还真会借棍上爬夸自己,姓郑的,咱俩都认识十多年了,你这脸皮咋越来越厚了呢?”
“等你亲自持刀上阵冲杀个几次也就懂了。”
“哦?”
“皮厚,能挡刀挡箭。”
“郑凡,你是不是当我是个痴儿?”
“英明神武的马屁,想来你也听腻了,也就只有在我这里能吹到不同的风,珍惜吧。”
大燕最尊贵的两个人,一边行进一边极为自然地笑骂着;
原本安排和预备好的仪式,在他们各自挥手之下,全部临时取消。
他们俩,
就是当今天下最大的规矩,也是制定规矩的人。
“接下来的重心,得是平叛了吧?”皇帝问道。
“不急。”
“何解?”
“咱们已经进米缸了,就不用一下子贪太多,撑爆了肚皮反倒不美。
上京,拿下了;三边,也拿下了;江南半壁,也拿下了。
先把吃到嘴里地慢慢消化消化;
我麾下几路将领现在正在各处征战,只不过他们兵力不够,很难有再大的突破了,不如就先放在那儿,维持个局面。
一来,我们自己现在需要时间去整合稳固;二来,也给那些不甘心臣服于大燕的乾人一个赶路的时间,让他们都聚聚堆,以后也就能一劳永逸了。”
“兵马还是够的。”皇帝说道,“我这次带来了不少兵马。”
“可兵马不是这般用的。”
“行,兵事上的事,我听你的。”
“嗯,先前还有一点没说,那就是乾人降兵,也得先收拢收拢才能用,否则别在战场上出岔子。”
“这一点我倒是有个设想,仿照你在晋东的军制,也在乾地设立标户制,以这种方式来分化和收取乾军的效忠。”
听到这话,郑凡扭头看向了姬成玦。
“怎么,你不乐意我剽你的制度?”
郑凡摇摇头,道:“我听说,你封了祖竹明东海侯?”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