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是怎么对待他们,他们现在,就打算如何对待你了。
离心离德了,
看见了没,
这就是……离心离德。
如今的你,你这个皇帝,还剩下什么?
燕人要一统诸夏了,大势不是出现,而是……已经注定。
燕人现在想要的是名义上的大一统,所以,燕人愿意,至少在这一代,还愿意将分封继续下去。
这,正符合那些贵族的心意。
为了家族的传承,为了家族的利益,他们可以没有国,可以不顾这个国。
更何况,
楚国的贵族,已经很不错了,他们曾为大楚奋争过,也豁出去过,于情于理,他们都可以心安理得地下船,歇息歇息了。
其实,
你比谁都清楚自己那位妹婿的脾气。
他不会放过你的,你妹妹,也不会为你求情的。
甚至你的母后,为了孙子辈着想,也不会帮你说话。
你已经众叛亲离了,
哪怕你还有一座郢都,哪怕你还有一些军队,哪怕你还有一些由你提拔起来的寒门臣子与将领,可他们,现如今又能帮你做什么?
只要你那妹婿从乾地回来,
只需要他的王旗往这里一插,
地方贵族,
朝堂大臣,
甚至熊氏自身,
都会要求你这个皇帝退位,从你儿子中,择选出一个来代替你的位置,这是你最后的那一丁点体面。
你比不上姬润豪,
永远都比不上,
人家帝王心术,人家刻薄寡恩,
可人家,
能赢!
你呢,
你,一直在输。
就像是燕军那样,他们士卒很疲惫,他们的百姓也很疲惫,父亲战死,儿子接着上,一代接着一代,可问题是,他们已经赢习惯了。
只要能赢,一切,就都能忍受。
而楚国,
而楚人,
已经无法再继续忍受你了。”
话刚说完,
殿外,
走进来七个人。
一略显潦草邋遢的剑客,一提着酒壶的老者,这些,都是认识的。
另外五个,则统一身穿着黑袍,目光中,透着一股子冰冷。
他们进来了,
他们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
“陛下,得罪了。”
酒壶老者擦了擦鼻子,其身后五个黑袍男女,迈步上前,用钩锁,开始环绕楚皇的身躯。
而皇帝,
却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任凭他们摆布。
“好奇不?为何他们能成群结队地,直接出现在这里?
其实,
你应该欣慰,
凤巢内卫,还一直忠诚于你,他们是愿意为他们的皇帝,战死到最后一刻的。
可我在占据你身体的时候,以你的名义下了旨意,调离了他们,且给了他们可以直入皇宫的权限。
很吃惊吧,
你的倦怠,给我了苏醒占据这具身体的机会,可你不知道的是,我其实可以让你‘看不见’一些东西的,只不过之前,一直都没有在你面前表露过。”
特制的紫色绳索,已经将楚皇的身体捆缚好,绳索上,还贴着一道道符文。
五个黑袍男女,分散而立。
邋遢剑客笑吟吟地站在那儿,酒壶老者则凑到楚皇跟前,
问道:
“可以了么?”
“可以了,辛苦你们了,现在,控制好压制好他,助我从他体内抽身而出,而我,将楚国剩余的国运化为气数,分与你们。
虽然不多,但已足够你们享用,门内,还能再维系个三十年,再待下一场机会。”
酒壶老者却没回应,而是继续看着楚皇。
而这时,
“我的……躯壳呢?
为何不见你们带躯壳过来,我的容身之地在哪里,我与你们说过,我不要器物承装,我要肉身!
该死,
你们难不成是忘记了?”
“没忘。”
“没忘就好,没忘……”
谁在说话?
楚皇慢慢地抬起头,
开口道:
“他们……是我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