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和那位真的已经是人瑞或者国瑞的,那自然是远远无法相比。
陈大侠向自家师父请罪,刚欲说些什么,就被剑圣阻止。
剑圣知道他要说什么,说的是他和那位赵地剑客交手却打了个平手,但剑圣知道,陈大侠的剑,早已无锋,不是说陈大侠弱,而是懒了。
懒,对于一名剑客而言,其实是一种很高的境界。
这本来就没什么;
怪就怪在,自家那几个徒弟,硬是要为自己这师父,全一个四大剑客尽出我门的成就。
甚至,不惜让那早已身披蟒袍的小徒弟,以尊贵之身亲临江湖,格杀那一江湖侠客。
其实有些事儿,剑圣自己也早已不在意了。
正如那位功成名就后就选择急流勇退的那位一样,人嘛,总是会变的;
徒弟还没长大时,总想着未来之盛况,徒弟们既已经长大,一个个都奔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方向,拍打着他这座前浪。
既已有实,虚名什么的,不过尔尔。
不过,徒弟们这番好意,他虞化平心里还是高兴的,就像那大寿之日面对儿孙们满堂“福如东海”的老寿星一般,乐呵是真乐呵。
姚师此时开口道:“择日不如撞日,反正也无几日,今日正好酒和纸钱都有,就在今日就在此时就在此地了吧。”
陈大侠点头,挥手向前,以剑气直接轰出一个坑洞。
姚师有些诧异,略带不满道:“我说的随意,您竟然也这般的随意吗?”
“又当如何?”
“总得亲手挖吧?”
“那太费事。”
姚师无奈,摆摆手:“罢了罢了,就这般吧。”
说完姚师挣扎着下了板车,又挣扎着爬进了那洞里,又挣扎着正面躺起,最后,又挣扎着理顺了自己的白须。
“紧着,填土。”
“您还没断气儿。”
“这会儿,又给我来讲究了?”
“这不一样。”
“行吧,我死,我死喽,死喽!”
说完,姚子詹就真的断气了,他这一走,无形之中带走了那昔日大乾最后一抹的气息。
走得简单,走得干脆,走得突然,走得又是那么得顺理成章;
有人觉得他走得,太晚太晚了,合该于上京城破那一日自缢或自焚,方不负文圣之名;
有人觉得他走得,太早了,此等文坛大家多留一篇佳作即是为后世子孙多增一道风景。
陈大侠开始填土,
陈大侠又开始烧纸,
虞化平牵起发妻之手,过来示意妻子一起烧纸。
妻子有些疑惑,
问道:“合适吗?夫君。”
虞化平则笑道:“这纸钱本就是特意为他留的嘛。”
妻子点点头,道:“相公也是为他而哀吗?”
虞化平回答道:“只是眼瞅着,这天下动乱再过十载怕是也就该彻底平定了,等天下大定之后,按照惯例,当是读书人之天下。
大虎二虎,既以投身军旅,他们不谈,可咱那孙子,曾孙辈儿呢?
到底是要读书的,到底是要上进的。
瞧瞧,
那位既然已经‘死’了,也没再多留一些诗篇下来,眼前这位余生又是写了茫茫的多,且就算那位还没死,他的经历,也断不会让人往文圣上面去送,说到底啊,后世文曲星,就是咱眼前刚埋的这位了。
后人日后想为自家子弟进学而拜他,为了那一炷头香,怕是也得争得个头破血流。
你我这遭,可是正儿八经的往后千年之中,头香中的头香,可不得为了儿孙们赶紧烧它一烧,还是趁热。”
旁边的陈大侠听到这话,赶紧挪步让开,生怕挡了师父师娘的位置。
烧完这头香之后,剑圣看向陈大侠,道:“回家去?”
陈大侠指了指自己的腿,“是该回家再换个腿了。”
剑圣道:“郢城有座醉生楼。”
陈大侠会意,问道:“您家呢?”
未等剑圣回答,陈大侠马上醒悟:
“隔壁。”
师父笑了,师娘也笑了,大侠也笑了。
忽然间,
剑圣抬手,
一道剑气直入那苍穹,
非是从那天上借,而是自那跟前出。
一剑扶摇直上几千里,自这晋地遥遥落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