揉』了『揉』太阳『穴』,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影儿?”
“已经酉时初刻呢!齐大爷一直在院子里等着您,说是外面陈老板的马车已经等您半个多时辰了!”影儿慢慢凑过来道。
陆铮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道:“好,影儿,我和齐大爷出去转转,回来的时辰可能略微有点晚,你和司棋他们早点休息。”
陆铮淡淡一笑,道:“陈世叔,《西游记》并非我之作,那是前朝大儒的大作,我只是搜罗整理了一些稿子而已。不瞒世叔,我并没有功名在身,对我而言,现在首要是寒窗苦读,早日能得功名。”
陆铮出了书房,齐彪已经站在了院子里,他含笑道:“铮哥儿,现在走么?”
“哎呦,你看我这真的是老眼昏花了!快请,快请,陈员外已经恭候多时了呢!”
“走!”
陆铮迈着步子出了院子,走出西角门,门外,一辆绿帘子雕漆马车规规整整的停在门口,看到陆铮出来,马车上滚下一人,欢天喜地的道:“哎呦,陆公子,您可来了。小的在这里已经恭候您多时了,您老快请上车,今天有一位贵人仰慕公子您的风采,一定要和您见一面,让奴才过来请您。
奴才哪里有什么面皮哦,也是公子您随和,抬举奴才,奴才真是铭感五内啊!”
这家伙不是别人,正是衡芜书坊的小厮杨石头。看这奴才,区区半个月不见,气『色』已然大为不同了,一身麻布对襟褂子不穿了,今天换了一身绸衫,脚上蹬一双白底皂靴,整个人看上去精神阔气了很多。
陆铮眯眼瞅着他,道:“这不是杨石头么?行,今天我就和你走一遭,看看你小子有什么花样!”
陆铮和齐彪上了马车,杨石头吆喝道:“陆公子,坐稳坐好喽!”
陆铮出了书房,齐彪已经站在了院子里,他含笑道:“铮哥儿,现在走么?”
他扬起了鞭子,马车顺着新城河大街一路直奔向城中的瘦西湖畔。
马儿轻快的迈着步子,杨石头扬起鞭儿,兴奋得哼起了小曲儿。
陆铮真是他的贵人,因为陆铮的原因,他知道了《西游记》书稿的来历,最近衡芜书坊的《西游记》满城热销,卖得是洛阳纸贵。这不,乐坏了衡芜书坊的东家顾至伦,却也愁坏了扬州另外一家大书坊清雅书坊的东家陈长文。
陈长文辗转找到了杨石头,二话没说,直接给了他十两银子的赏钱,然后每个月再给他二两银子的工钱,这个工钱是他在衡芜书坊四倍,杨石头自然就去了清雅书坊了。
陈长文还给他许诺,如果杨石头能请到陆铮,他还能再给杨石头几十两银子的赏钱呢!这不,现在陆铮已经上了马车了,赏钱又到手了,杨石头哪里会不高兴?
大康朝,秀才分三等,第一等秀才叫禀生,国家对这类秀才有专门的补贴,考中之后直接入县学或者州里学宫学习,每年接受考核,可以参加乡试。第二等秀才叫增生,增广生员是对禀生的扩充,这一类秀才不享受国家补贴,但是优秀者有机会参加乡试靠举人,最后一等秀才叫附生,附学生员。附学生员先要在县学或者州学宫里面年度考核补入禀生之后,才能有资格参加乡试。
这一次得了赏钱,杨石头已经想好了,立刻在老家再置几亩地,然后把老家的房子重新翻修,有了地有了房子,娶媳『妇』就有着落了,老杨家的穷苦日子总算能到头了。
陆铮陆公子是个读书人,为人简单单纯,陈长文一定有办法能拿到他手中剩下的书稿,杨石头倘若把这一笔交易促成了,兴许还有更多的赏钱呢!
怀着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杨石头终于赶着马车到了目的地。
陆铮是第一次来瘦西湖画舫,这时候华灯初上,瘦西湖这一带异常热闹。
士子官员,公子哥儿,商贾之人,甚至连贩夫走卒都在这里云集,画舫上灯火通明,姑娘们,佳人们都在船头迎客,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湖上面,偶尔响起丝竹之声,缥缈歌声,更让人平添无穷遐想。
杨石头在前面带路,几人登上了一艘名为“听雨阁”的画舫,陆铮上到船头,老鸨子立刻笑眯眯的过来,道:“哎呦,这位公子面生得紧,今日个又不知是哪位俏姐儿有福了,公子,咱们‘听雨阁’萱萱姑娘……”
“去,去!你当陆公子何许人也?人家乃是陈员外的客人,萱萱那等庸脂俗粉能配得上他?”
“哎呦,你看我这真的是老眼昏花了!快请,快请,陈员外已经恭候多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