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经跟着陆铮进来了,听到张母叫他,他立刻凑过来,道:“祖母叫孙儿所为何事?”
张母道:“浩哥儿,陆家铮哥儿既然在我们张家住着,在我这里就和自家孩子是一样的!你刚才作了不少诗,你和铮哥儿说一说,让他也跟着一起和众多才子们多学习。”
张浩然冷笑道:“陆铮,听到没有?今天这里是以文会友,你可不能藏着掖着,有什么本事都尽管拿出来。外面有我们扬州的四大美人,倘若你的诗作能符合她们的脾胃,能得到她们的青睐,这便是极其风雅的事情。”
张浩然说到此处,他故意顿了顿,又道:“当然,倘若真是不学无术,没有本事,那也只能徒惹笑话,陆铮,走,我们去外面院子,同学们可都等着你呢!”
张浩然说这番话刚开始神态还一本正经,可说到后面便难掩自己的得意,尤其是说到外面有同学等着陆铮的时候,他脑子里便想着自己的种种处心积虑的安排,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等着看陆铮出丑了。
张浩然吃相难看,陆铮的神情依旧平静,他冲着张母行礼,道:
“外祖母,不怕您老笑话,我对作文作诗皆不擅长,至于浩哥儿所说,以诗文来赢得美人的芳心,我更是不敢去想。所以,今天我恐怕要让您老失望了!”
陆铮这几句话说得言辞恳切,张母听在耳中,微微皱眉道:“以文会友,便需要大胆挑战,今日宴席也并非人人都擅长作诗,也并非人人都擅长作文。
他日你想要读书成事,作文也是无论如何免不了的,你要时刻记住自己是陆家子弟,可不能像那些普通人家的孩子一般,读书就为认几个字,学一点经算之学了事,那是万万不成的!”
他说到此处,生怕陆铮还推脱,忙道:“好了,你跟浩哥儿出去吧,去吧!”
陆铮只好行礼告退,从正厅出来,院子里舒远立刻跳出来,道:
“陆铮,今日我们一共有四道题目,秦越公子已经出了佳作,得到了杜姑娘的青睐。浩然兄也有了佳作,得到了琦兰大家的欢心。现在只有两道题目,第一道题目是罗巧巧姑娘所出,名为‘蹙峨眉’,另外一道题是丁姿姑娘所出,四个字‘窈窕淑女’,陆铮,你既然来了,就以这两道题各先作诗一首,如何?”
舒远这一吆喝,立刻引起众人的一番附和,大家都将陆铮围在中间,让陆铮作诗。
陆铮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心中跟明镜似的,事情很明显,张浩然就是要让他出丑呢!
既然是四大花魁出的题,现场的才子肯定已经作了无数诗了,陆铮哪里能作出讨人欢心的诗?
这其实就是一个死局,因为陆铮不管怎么做,肯定都要引来一番嘲讽,他真要作出诗来,只怕嘲讽之声更盛呢!
一念及此,陆铮干脆道:“舒远,各位,我刚才已经有言在先了,我实在是不擅长诗词。各位别再『逼』我太甚。
你们倘若再『逼』我,我便只能提前退席了,好了,我的话言尽于此!”
陆铮说完,转身撂下了舒远等人,坐到了自己的坐席上。
舒远等人看到陆铮这么光棍,意外之余,却还真没有了招。而恰在这时候,正厅中孙伯义站起身来,勃然道:
“岂有此理,陆铮小儿,你可还想在我观山书院读书么?身为读书人,岂能没有气节?
众多才子让你作诗,那是瞧得起你,你这等做派,无礼之极,既然如此,你作不出文来,留在书院也无益。从明天开始,您就无需再去书院学习了!”
孙伯义可谓是声『色』俱厉,他虽然不是山长,但是在观山书院他的地位仅次于山长桂亮,说话基本能做到一言九鼎。
实际上,观山书院桂亮基本不管事,孙伯义是书院权利最大的存在,他说让陆铮不去书院,陆铮这条路就走不通了。
陆铮眉头一皱,心中“咯噔”一下,一瞬间他似乎明白自己上当了。孙伯义这话恐怕早就等着了,只能陆铮这般表现,他立马便跳出来一棍子把陆铮打死。
一念及此,陆铮抬头看了一眼张浩然,此时的张浩然心花怒放,他今天给陆铮布下的就是个死局,不管陆铮怎么应对局面,都没有幸免的可能!
“陆铮啊,陆铮,你今天总算落到了我的手里!失去了书院学生的身份,回头要收拾你那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张浩然在心中得意的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