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敬从院子外面进来,人就像那被霜打的茄子一般,耷拉着脑袋,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十字街的事情东窗事发了,他悔不听陆铮之言,被老婆抓到了把柄,最后丢了分红的银子,手头没了银子,这对他来说真是要命了。
张敬很恼火陆铮没抗住花寒筠的压力,他今天回张家本来是找陆铮论理的,没想到进了陆铮的院子,他还没开口,便遭到陆铮一通破口大骂:
“敬二哥,不是我说你!你干的是男人该干的事儿么?二嫂子去十字街找你,你跑什么跑?
你跑了倒好,顾世叔没办法了,拉着我去顶包,我有什么办法?你说说我有什么办法?”
陆铮一发火,张敬的气焰便弱了下来,立刻赔笑道:“我这不是怕紫嫣吃亏么?你二嫂子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倘若见到了紫嫣,连我的命都只怕保不住啊!”
陆铮冷哼一声,道:“二哥,你这典型是做贼心虚,你倘若行的正,坐得稳,会是这个心态么?我实话跟你讲,二嫂子去十字街找你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是被人欺负了,要找你去替她出气呢!”
“啊?”张敬一下惊住,直愣愣的盯着陆铮,显然他被陆铮的话给惊呆了,在他想来,这个世界上只有花寒筠欺负别人,还有谁能欺负她?
再说了,扬州地面上谁不给张家面子,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无故对张家的女眷下手?
陆铮冲着张敬招招手,张敬将耳朵凑到陆铮这边,陆铮一字一句的道:“三舅回来了!张承北,张家的才子!”
“啊……”张敬双眼倏然睁大,然后旋即跳起来:“是……是他?这个狗……”
“嘿!”张敬狠狠的跺脚。
作为张家的公子,张敬和张承北的年龄不过差了几岁而已,从小一起玩儿的,他能不了解张承北是什么货『色』?
张承北就是个变态,喜好女『色』,却不喜欢大家闺秀,只爱有夫之『妇』,还喜欢仆『妇』,去画舫喝花酒,花魁不要,喜欢找老鸨子伺候。
张承北这两年没待在扬州,就是因为他觊觎大嫂,被张承东狠狠的打了一顿,然后兄弟反目,他才去了应天。
陆铮说别人欺负花寒筠,张敬打死都不信,可是说张承北,他一下就信了。
然后他心中便自然不爽了,他怕花寒筠,甚至不喜欢花寒筠那是一回事儿。
可是花寒筠毕竟是他的老婆的,自己的老婆被别人欺负,张敬心中哪里能舒服?
可是张承北是他的长辈,他又不能轻易开口骂,更不能立刻去动手报复,心中憋得难受。
“铮哥儿,我的好哥儿,你说哥对你怎么样?”
陆铮哼一声道:“不怎么样,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跟我来这一套!”
张敬讪讪一笑道:“铮哥儿,我知道你点子多,寒筠都怕你。回头这件事你得帮哥,这口气我咽不下去,妈的,一定要找个机会给出出来!”
陆铮淡淡一笑,道:“行了,这事儿从长计议吧,好在现在没有惹出大事儿来,这样吧,你先回去瞧一瞧二嫂子,你呀,十天半月都不回家,以后倘若你再这般,咱们兄弟都难做了!”
“别,哥儿,我错了!二哥我错了好不好?”张敬立刻认错,他凑到陆铮身边,压低声音道:“可是哥儿,我的分红银子怎么就让你二嫂子给诓去了呢?哥儿你知道我的情况,手头没银子,这日子没法过啊。”
“你还有脸说这事儿?还不是二嫂子找你不得,便开始发飙耍赖,她要一把火把十字街给烧了,你说我怎么办?是不是让她一把火又把十字街烧一遍?
我苦口婆心的跟她说,说咱们的生意在十字街,正是挣钱的时候,她一把火烧得爽快是不错,可是咱们财路让她给断了,大家日子过不下去,那大家都得拼命呢!
这不,银子的事情就浮出水面了,她立刻要拿你的那一份银子走,你觉得我和顾世叔能阻止么?”
陆铮一番数落,张敬哑口无言,陆铮又道:“敬二哥,你我兄弟,你受困我该施以援手,这义不容辞。但是这一次不同,我们有言在先,你不听我的话,落到今天这一步,我有银子也不会给你。
这样吧,你先凑合的过一个月,这个月你表现好,下个月我给你想办法,去吧,去吧!别烦我了,夫子给我布置的功课紧得很呢!”
张敬就这般被陆铮轰了出来,银子一分没有,自己的老婆还别人欺负了,张敬的郁闷心情可想而知。
回到了秋桂园,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