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度言辞犀利,而且出言直接指向眼下两河最关键的所在,实际上陆铮最近最苦恼的一点也恰恰就在于此。
权阀豪门根深蒂固的劣根性已经暴|露得非常明显了,陆铮现在还没有多少势力呢,还未能一统天下来,可是下面的谋士也好,武将也罢,几乎他们的每说的一句话,每干的一件事,考虑的都是家族的利益,都是背后利益集团的代言人。
不得不说这样的局面是很可怕的,现在陆铮寒门取士,而这些所谓的寒门士子能够脱颖而出,其中大多数人背后也都有权阀豪门的支持,没有权阀支|持者又能脱颖而出者凤毛麟角,陈玄度的话可以说说中的要害了。
实际上陆铮已经在让童子查这些事情,尤其是查有些权阀豪门违规圈地,大肆张罗收买人心的行为,在陆铮看来这就是毒瘤,这样的毒瘤必须要铲除才行。
不过现在陆铮却并不像太让这件事彰显,当即他便给三人定了名次,曾之问为科考第一,贺先章为第二,陈玄度为第三。
曾和贺二人入六部任职,官阶拜为从六品,陈玄度则被陆铮安排担任并州府下面的太和县的知县,官阶七品,即刻上任。
陆铮这一番安排之后,三位才子从大殿上下来,贺、曾二人意气风华,神采飞扬,两人互相祝贺,好不快活,陈玄度拂袖要走,贺先章道:
“陈兄,怎么一言不合就要走了?今天我还设了宴,同时又请了咱们清倌人玉红唱曲,陈兄难道不肯赏光么?”
陈玄度冷冷的道:“我出身微寒,可当不起那样的款待,如今天下,饿殍千里,战火纷飞,我陈玄度也实在是吃不下那样的美食!”
“陈兄,你这么说就有些不近人情了!我们两河之地现在休养生息,王爷都说了让我等要学好经世之学,要让社会富裕充足,让百姓仓廪殷实,我等读书人干的就是这个活儿!至于上阵打仗那自有我辽东铁骑,至于饿殍千里,那也有地方官去周济,难不成因为这样我们就不要诗词歌赋,不要锦绣文章了吗?”曾之问言辞犀利的道。
陈玄度道:“我就问你们二人,你们二人这等出身又哪里来的银子张罗这等奢华的宴席?说一千,道一万,还是因为你们投奔了主子,你们的主子在背后怂恿支持你们搞这些事情你们才能有这些功夫享受这等奢华。
王爷说过,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尔等既然口口声声的都念叨王爷的话,那为何不听陆王爷这一句忠告?”
陈玄度这番话说出来,怼得两人一时答不上话了,贺先章有些恼羞成怒的道:“曾兄,陈兄一意孤行,性格桀骜,我等和其道不相同,还是算了吧!”
陈玄度一听这话,勃然道:“不错,有道是道不同不相为谋,从此以后我们别再以兄弟相称了,我陈玄度自去上任干我的穷知县去,尔等留在汴州日日歌舞,享受你们的荣华富贵吧!”
陈玄度说完,拂袖而走,曾,贺两人一脸的遗憾,不过旋即两人又兴高采烈起来,外面有很多人都在等着他们,他们出去之后立刻呼朋唤友,围绕着他们的士子不计其数,真如同众星捧月一般。
其实陈玄度并没有走多远,他一个人茕茕孑立,形影相吊,显得特别的孤独,他骨子里是个的骄傲的人。十年寒窗苦读一招高中,他内心是有一番抱负的!
他对陆铮的期望很高,因为陆铮的事迹他研究过,也是出身偏门,靠自己的努力一步步拼上来的,这样的人眼中最不能容沙子的存在,大康朝权阀豪门的痼疾实在是太顽固了,现在这样的风气又延续到了两河,陆铮要搞休养生息,如果不能治住这个顽疾,回头和大康就没有区别。
如果和大康没有区别,江山社稷根本就不能稳固,回头天下又将要散掉,大康的百姓就要永无宁日啊!
陈玄度想着这些种种,内心无比的失望,情绪也变得更加低落了,他一想到自己要上任的地方乃是并州,那个地方是苦寒之地啊,自己一个小小的七品知县到了并州又算是哪门子的葱?
一念及此,陈玄度忽然有一种想挂官而去的冲动,国事既然不可为,他又何必为了国事费心?索性不当这个官了,从此以后逍遥于江湖之间。
反正从汴州就可以乘船南下,所谓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日子过得逍遥自在,何必受这门子鸟气呢?
“陈玄度!”
陈玄度心中一惊,抬头看见是罗冠才,此时的罗冠才可不是当年扬州的穷儒生了,他乃陆铮的老师,现在贵为二品尚书,是整个两河最有权势的人之一。
这一次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