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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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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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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深夜一个人出门,又不让我们跟着,叫人不放心啊。” 祁伯群摆手道:“没事,忙你的去吧。” 祁伯群推开房门,疲惫地坐下。祁夫人望着丈夫,欲言又止,不敢相问。关素梅闻声进来,倒上茶来,递给公公。祁伯群说:“素梅,你带着世祯回娘家住上一段,别吓着了孩子。” 关素梅说:“世桢有我带着,没事的。孩儿我虽是不懂,留在家里,也多个人手。” 祁夫人拍拍素梅的手,道:“祁家有你这样的好媳妇,都是祖宗保佑啊。” 关素梅说:“我尽不了力,正心里着急哩。” 祁夫人说:“素梅,你也一宿没合眼了,去睡会儿。” 关素梅说:“我没事的。” 祁夫人问丈夫:“怎么样?” 祁伯群说:“还算认我这张老脸。要看明天了,如今都还是句话。我头一家去了永泰源,余先诚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祁夫人说:“余掌柜人好,他在东家面前说起得话。他爹,你折腾了个通宵,快快睡会儿吧。千万别把身子弄垮了。” 祁伯群忧心如焚:“就是不知子彦办得如何啊!” 祁夫人说:“子彦老成,懂事,又带着你的信,会办妥的。” 祁伯群没有半点心思睡觉。他只洗了把脸,就去陪范其良用早餐。席间,范其良说:“早就听说,祈家花园闻名山西,下官想见识见识。” 祁伯群笑道:“范大人笑话了。不怕寒碜,呆会儿祁某陪您转转?” 用罢早餐,祁伯群陪范其良游园。两个随从稍后跟着。范其良问:“怎么样了?” 祁伯群道:“祁县这边可凑八十万两,加上我自己总号和京城分号,共一百八十万两。现在就等子彦的消息了,估计还是有些把握的。” 范其良道:“如此甚好,范某稍可安心了。万一差些零头,我这里加以回旋,暂缓几日倒也无妨。” 祁伯群叹道:“只是如此以来,我义成信可是举步维艰啊!” 范其良俯首致歉:“祁先生,范某有愧于您啊!您可算救我一命,恩同再造。来日倘若有缘,范某定当报答。” 祁伯群说:“范大人别客气,我这也是救自己啊!” 范其良对祁家花园赞叹不已:“非必丝与竹,山水有清音哪!祁先生,依范某愚见,您家这个园子,妙在一个清字。所谓郊园多野趣,宅园贵清新啊。”&nbsp&nbsp

《龙票》 第二章(5)

祁伯群道:“范大人不仅满腹经纶,对造园也颇有见地。” 范其良谦虚道:“哪里哪里。依我看来,造园同书法、作画,乃至做文章,都是灵犀相通,精髓一贯,一概讲究大胆落墨,小心收拾。” 祁伯群道:“范大人所见极是,佩服佩服。祁某到底是个俗人。” 范其良道:“哪里哪里,祁先生过谦了。懂得品园,才会造园。看人家园子,就是看他主人。” 祁伯群道:“范先生如此抬举,实不敢当。” 范其良摇摇手,又道:“前人论画,说是为厚重易,为浅淡难。造园也是这个道理。而且依我愚见,造园子,厚重、浅淡二者都难。厚重太过,不免俗气;浅淡不当,又失寒酸。像祁先生这个园子,华丽而不失雅淡,简约而更添清逸,园中上品啊!” 祁伯群道:“过誉了,过誉了。” 范其良又道:“私家造园,自是富贵门第,最易夸富显俗。温庭筠同晏殊都是诗词大家,但同是说富贵,晏殊的‘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比温庭筠的‘凤凰相对盘金缕,牡丹一夜经微雨’更有富贵气象,却没用一个金呀玉牙等字眼儿。你们祁家可是深得造园雅趣啊。” 转过一假山,忽闻世桢读书声:“叶公问孔子于子路,子路不对。子曰:汝奚不曰,其为人也,发愤忘食,乐以忘忧,不知老之将至云尔……” 范其良驻足神往:“这等清雅之园,又闻童子书声,岂不快哉!” 祁伯良说:“是祁某小孙,读书也还发愤。” 范其良道:“哦。授业谁人门下?” 祁伯群说:“我的一个故交,苏文瑞苏先生。这位先生学问才情都不错,只是科场不顺。” 说话间,走近了苏文瑞和世桢。苏文瑞起身:“伯群兄。” 祁伯群说:“这位是京城里来的范先生。” 苏文瑞说:“范先生。” 范其良说:“苏先生。” 祁伯群说:“世桢,见过范爷爷。” 世桢说:“给范爷爷请安。” 范其良摸了摸世桢的头,夸道:“是个聪明孩子。” 祁伯群、范其良别过苏文瑞,继续游园。忽见乔管家过来,叫道:“老爷……” 祁伯群见状,移步问话:“什么事?” 乔管家轻声说:“大少爷回来了,老夫人请您去一下。” 祁伯群见情势似有不妙,却不惊动范其良,转身笑道:“范大人请随意,祁某失敬了。” 原来,正是苏文瑞担心的,子彦吝惜利息,一两银子都没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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