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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清军政传信录:战天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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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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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坚守六日,霆营援兵必到” 。霆营,即驻守太平的鲍超一军,为湘军后期最精锐的部队。攻难守易,是军事常识;“坚守六日”,亦非“不可能的任务”,那么,李元度怎么还是失败了?伯牛以为,李元度终归于败的原因,乃是应验了一句湘谚:“烈女怕缠夫”。“烈女”,即曾国藩所谓“坚守六日”,就是实行龟不出头的战法,绝不轻举妄动;“缠夫”,自然指“更番诱战”的李世贤。敌诱我不动,是“烈女”不为“缠夫”所诳,保全了清白;敌诱我即出,则是“烈女”捱不过“缠夫”,一失足成千古恨。失节全节与否,战胜战败与否,俱在一念之间而已。不幸的是,“烈女”李元度在面对“缠夫”李世贤“更番”挑逗的时候,一念之差,把持不住,乃“亲督各营出城接战”。结局可想而知,城破人亡而已 。恰如当日最高法院对“强奸”案例的司法解释,所谓:“始强(奸)终和(奸)者,仍以和(奸)论” 。&nbsp&nbsp txt小说上传分享

道旁苦李的蒂儿

曾国事后总结李元度失败的教训,说:“必待战(败)之后,始入城而分守之。分布未定,贼已来扑,士气已馁,军械已失,岂复能坚守哉!” 与上引司法解释有异曲同工之妙。暂且抛开“烈女”之喻。李元度援徽,十天不到的时间,丧师失地,动摇大局,其罪不小;但是,李元度这次犯错,尚不止此。千不该万不该,他最不该在偾事之后还要“怙过饰非”,毫无悔意。城破次日,逃亡途中,李元度给曾国藩写了一封信,强词夺理,推卸责任;在外游荡了大半个月,他才满不在乎的回到祁门大营,而在面见曾国藩时,他依旧不做自我批评,一味避责。尤为过分的是,在曾国藩面责后,他竟不“留营听勘,径自归去”。曾国藩不得不慨叹:倘若“人心并无悔祻之意”,则“难以挽回天意”;遂奏劾李元度,请旨“将其革职拿问” 。 此时,于私于公,曾国藩都“深恶”李元度,而且,这股“恶”意一直延续了两年。咸丰十一年末,不甘寂寞的李元度接受浙江巡抚王有龄的邀请,募勇援浙。但是,李秀成先期攻破杭州,王有龄自杀;他便逗留在赣、浙交界的广信、衢州一带。前此,从湖南出发,经过义宁、奉新、瑞州等地,驻防太平军自行撤退,李元度一概奏报“克复”,因此开复上次革职的处分,并赏加布政使衔。身为两江总督、统辖江西的曾国藩对这种行为极为不满,旧恶新恨,涌上心头,遂于同治元年的春天再次参劾李元度,说他“前既负臣,后又负王有龄。法有难宽,情亦难恕”,请求将“该员”开复、赏加的职衔“注销”,“仍行革职”,并将其所募勇营“全行遣撤”。奉旨:“李元度著即行革职,并加恩免其治罪,仍交左宗棠差遣” 。左宗棠当时受命督办全浙军务,故将打着援浙旗号的“革员”李元度交由差遣。 孰知曾国藩尤未解恨。三个月后,在参劾陈由立、郑魁士的摺子里,又让李元度陪绑一次。陈由立是鲍超部将,本是“偏裨之才”,却“不安本分”,在个人待遇得不到满足的情况下,跑到河南投奔巡抚郑元善,“巧言耸动”,谋得重权。曾国藩怒其“轻去其上”,“朝秦暮楚”,破坏湘军家法,犯了见利忘义、欺师悖祖的大罪,请旨处罚。郑魁士相继在安徽、浙江和江南大营服役,平日则悍然犯上,不遵节制,偾事则“托病偃蹇”,弃军而逃;“前既与皖、浙抚臣为仇,后亦不报和春之恩,臣尝代为不平”。本来,参奏这两人跟李元度扯不上关系,但是,一个背叛师门,正如李元度应王有龄之邀援浙,“轻于去就”,视湘军的集体领导为无物;一个偾事犯上,恰如李元度守徽州时所作所为,故曾国藩连类及之,将他顺手拈来,追骂一通 。 曾国藩三次参劾,李元度的政治生命,算是彻底毁掉了。表面上看,不过革职,还可以继续“效力”,前途并非一片黑暗;但是,读者诸君务必警惕:吾国政坛历来奉行“追涨杀跌”的散户哲学,庄家咳嗽一声,其股非红即黑,不上则下,并无喘息的机会。曾国藩当日负东南重望,俨然“东山不出奈苍生何”的晋人谢安,一言之褒荣于华衮,一字之贬严于斧钺;他既然声讨李元度,跟风承旨的中外“曾迷”岂不心领神会,对已被打倒的李元度踩上一支脚?尤其是各位访查舆论、维持风纪的御史大人们,本就靠言语轻重讨生活,无端生出如此佳题,岂不大做文章?新账旧账一起算:失守徽州,独自逃生,拒绝勘审,虚报战绩,这些罪名加在一起,至少也是流放远边,最重则脑袋不保。然则,遑论断送政治生命,李元度的物理生命也有断送的危险。从这个层面检讨曾国藩此份参摺,是不是过分了一点?当日有一幅集句兼嵌字的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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