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锋会本来能容纳来自不同出身的修士,不会因为你是罗霄宗弟子就高看几分。但你既然安排人手在彩云国,就应该跟我们事先说明,否则怎对得起这些日子并肩作战?”
郭岱的意思众人都听得分明清楚,沥锋会攻伐彩云国能可得胜,其实就在于同心合力。要真是一群散修各自为战,面对数千尸蛊兵军阵随蛊师来袭,百余名修士反而不能发挥各自威能,甚至互相掣肘阻碍、反生意气之争。
不敢说沥锋会便如同军旅行伍一般令行禁止,郭岱也没这能耐号令众人,但众人至少有共同的目标,战斗前后也能分配安排妥当。至于非要说个人魅力、统领格局,也非是人人都钦佩郭岱,只是不在暗中动手脚罢了。
郭岱也不可能强求别人尽展实力,毕竟行走江湖,谁没有些后手暗招?要是统统显露人前,自己早就没法混了。但他所不能忍受的是,黎巾居然瞒着自己与沥锋会众人,将罗霄宗弟子带入彩云国,秘密招聚各个部族,甚至集中精壮男子编练军阵。
也就是这支军阵在大白天来到,要是趁着黎明战事刚结束,郭岱元气大耗,沥锋会众人久战力疲,陡然杀出。黎巾本人再来个里应外合,军阵挥师冲杀,沥锋会必定抵挡不住,伤亡惨重。
同样是招聚部族军阵,如果这件事在进攻蚕浦寨之前,黎巾向众人说明,那对此次进攻,无疑是锦上添花。哪怕心有疑忌,面对坦露诚意的举动,也不会说什么话。
这支部族联军忽然出现,在沥锋会看来,分明就是看着自己与尸形蛊师两败俱伤后,才优哉游哉地前来渔翁得利,换做是谁都觉得不忿。
“你——你是这么看的?”黎巾何等玲珑心思,面对郭岱质疑与沥锋会众人排斥目光,他了解郭岱对自己早有猜忌与提防,只不过趁眼下挑明捅破罢了。
郭岱脸色冰冷,说道:“看在你这段日子协助我们沥锋会,甚至也几次犯险,我不会亏待你。但这支军阵不能留在此地,就让各部族首领将人驱散,他们的安全自有沥锋会保证。”
沥锋会众人闻言,大多露出赞许神色,连连点头。而站在各部族军阵前的罗霄宗弟子却十分不满,其中有人拔剑斥道:“你们这帮不识好歹的江湖散修!要不是黎巾师兄协助,你们以为尸蛊兵之祸有那么好解决的吗?我们师兄弟牵制那几千名尸蛊兵,哪个不是奋力拼杀?怎么到了你嘴里,全成了阴谋诡计?”
罗霄宗有人拔剑,紧接着沥锋会众人也动作起来,抄起法器,立刻成了对峙之势,状况一触即发。
“住手!”黎巾见状连忙喝阻,罗霄宗弟子虽一时激愤,但也未失理性。只是这些日子在深山老林中周旋战斗,又要分心忙于联系各部族,最后不仅没得到对方认可,这帮江湖散修还一副猜忌模样,实在心中难忍。
黎巾挥了挥手,让众同门暂时离开,然后对郭岱说道:“郭道友,我们能单独说话吗?”
“请便。”郭岱从容道。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处安静的林间野地,黎巾长叹一声,转身过来问道:“郭道友,你也别隐瞒了,你也是罗霄宗弟子吧?”
郭岱说道:“我不知道怎样才算是罗霄宗弟子,我师父范青的确是,但他教给我的东西实在不多。”
“范青?令师是哪一脉弟子?”黎巾问道。
郭岱想了想,说道:“似乎是靖治。”
罗霄宗昔年五大法脉,各有不同执掌司务,但也偶有交杂,且辈分混乱,一向被诟病冗余繁琐。其中道玄一脉贯彻大道修行,人数虽少,但高人辈出,上至重玄老祖、崇明君、逸弦君等,下至合扬、楚娥英等皆是道玄一脉,也是历来培育掌门最多的一支法脉。
而衔锋、镇岳两支法脉,一外一内护守宗门。衔锋一脉弟子巡视天下方真道,负责侦寻妖魔邪祟,必要时将其诛杀斩灭。镇岳弟子则是拱卫玉皇顶与各地道场驻地,中境妖祸之前,镇岳一脉真传与正传弟子的数量,乃罗霄宗之首。
云笈一脉负责掌管宗门典藏、器物贮存、药田灵圃的维护栽培、天材地宝收集分类等等。并不是说其他法脉的弟子就不做这些事了,只是未必如云笈弟子这么一意专注。
除此之外,便是最为独特的靖治法脉。这一支法脉本身并没有太多的正传弟子,甚至真传弟子也没有几个。所谓靖治,就是罗霄宗设立在玄黄洲各地的道场驻地,作为弘道宣教的场所。如果要深究,罗霄宗十万道生,几乎都可以算是靖治一脉。
靖治弟子几乎都是俗家弟子,毕竟需要与凡俗黎民密切往来,也要负责经营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