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白昼乌鸦人立院中,肃杀诡谲。
此时院门外正好有两行兵士净街开道,后方有一架四人抬舆,用上好的熏木为架梁,垂下淡金色的纱帐遮掩内中乘舆之人的形容,周围隐隐有法术灵光环护,一直来到院门之前轻轻落下。
两旁士兵掀起纱帐,一名身披黄袍的瘦弱男子缓步走出,气度略显慵懒,抬眼就看见院门另一侧的郭岱,似乎被传出的气势所慑,微微后退半步,险些要跌倒回抬舆中。
这时一道墨绿身影闪到黄袍男子身旁,轻轻将其扶住,低声说道:“殿下莫要紧张,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这话声音细不可闻,显然是用法术拢住声息,却躲不过郭岱敏锐感应,于是他缓缓迈出半步,原本隐而不发的气机露出半分威能。
这下倒是那墨绿身影大受惊悸,有些细微气机与法力,修为越高之人感应越加明显。此人说郭岱是虚张声势,那郭岱就不妨在气势上多下些许功夫,也省得让这些宵小之辈所看轻,招惹些不必要的麻烦。
“光天化日,尔等聚于山人院门之外,堵塞不通,是为何故?”郭岱明知故问道。
黄袍男子擦了擦虚汗,上前几步拱手道:“在下是东宫太子夏顷,为小儿失魂瘟之故,特来拜访南天仙师,恳求仙师援手救命。”
郭岱问道:“山人隐于市井,太子殿下是如何得知山人居停所在?”
太子微微一怔,一旁那名身穿墨绿的修士上前接话道:“南天仙师神龙见首不见尾,我等为殿下办事,不得已四处留心。原本见仙师隐居,不想多加叨扰,但奈何世子疾患不容耽搁,这才上门拜请。”
“你是什么人?”郭岱问道。
那名修士被郭岱面具下的目光逼得浑身筋骨微颤,顶着如山之重的压迫,咬着牙答道:“我……我是蛇窟弟子竹叶青。”
“蛇窟?”郭岱没听说过这名字,只上下感应竹叶青的修为根基,察觉到他周身藏了许多淬毒暗器,就连皮质手套下的十指都是带着剧毒,想来是一个修习毒术的门派。
郭岱还记得瑶风仙子提到过,当今太子殿下身边有一伙叫做“九张机”的修士,里面大多是旁门左道之辈,原本是囚于九渊狱中的邪修。
只不过看这名竹叶青的修为,似乎远不如郭岱所预料那般强悍,估计是后来才投靠到东宫太子身边的。
“这太子也是心宽,让这么一名活生生的毒药罐子跟在身边,就不怕稍微蹭破油皮,直接被剧毒腐蚀成一堆白骨吗?”郭岱不禁暗暗揣测道。